与我对峙。我转身就走。
虞可婷追上来,说:“怎么了?雁文还是小孩子,你当真啦?”
“你对他百依百顺,他会骑到你头上来的。”我说。但脚步放的很慢,好让他跟上来。其实只要虞可婷再多劝一句给我个台阶下,我便立刻回去抱他。
但虞可婷没再说,她只是回头看,惊叫:“雁文呢?!”
我心一沉,倏地回头,那地方空空如也,果然不见他的小身影。环顾四周亦不见。
他只有三岁半,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不可能跑远,除非被什么人带走——
不安窜上心头,我开始害怕。开什么玩笑,我不过就是想……李光明你该死!想怎么样都不该丢下他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自责后悔的时候,旁边一家渔具店里突然传来店主的呵斥声,对我来说那就像天籁一样——
“哎哎哎,别把手伸进去啊,这是谁家的孩子,有人管没?!”
我像阵风似的冲进那店。没错,是雁文,被店主提着领子在半空中四肢乱摆,小脸汗津津的窘态百出,突然偏头看到我进来,他像看见救星一样尖叫:“李光明!”
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他,紧紧拥在怀里。直到这熟悉的柔软安稳了自己慌乱的心,我才想起对店主诚恳的道歉:“对不住,一时没看住他,没给您惹什么麻烦吧?”
店主指着最下层的那缸,两条被捏死的金鱼漂在水面。我看了看雁文无辜的表情,他还一脸委屈的撇嘴。真料不到他身手如此敏捷,一会儿工夫就捏死了两条。不过,只要他在,他爱捏死几条就几条,我乐意赔。
最后不但赔了鱼,还买了一大缸被他相中的“玻璃美人”,眼光不错,那鱼的样子像他的瞳人透亮。出门又买了一大杯冰激凌,这才肯拽着我的小拇指打道回府。
虞可婷不得不在半路上与我道别,我猜她不会喜欢雁文了。
我知道这样不行。每一次让他看到我都会跑过来,不会缠,但一样让我甩不开。并不想逃避自己的责任,是我没有下狠心。
兄弟之间的感情可以好到什么程度?我已经十五岁了,但他只有三岁半。他懂我的担忧么,那连我自己也未必全懂啊。
放了假成天在家,除了虞可婷经常串门邀出去玩,我的世界只有医典和雁文。他安静的看画册,或者趴在地上涂鸦,或者脸贴着玻璃缸看“玻璃美人”游来游去,绝不打扰我学习。钮妈妈像照料当年的我一样照料雁文,她说没得比,雁文可比我安稳多了,就是脾气犟的气死人。这我早就领教过了,他不常撒娇,但要是不依他,就会给你惹麻烦折腾你。
一日午后,带他游泳回来,一块儿躺在躺椅里睡午觉。他在我肚皮上不断换姿势怎么也不肯安睡,拍屁股警告他,便不动了,爬上来用粉嫩的脸磨蹭我的脖子,呵呵的吹热气。闹到我不能闭着眼睛装睡为止。看来是在泳池里玩的太兴奋,一时半会儿他是不会睡了。
虞可婷挂了电话来说去溜冰,没理由拒绝我便答应了,将雁文丢给钮妈妈,我准备出门。
他大叫我的名字抗议:“李光明!”他要同去。
我俯身哄他:“等一下买冰激凌给你,好不好?”
他摇头,盯着我看,大有“你敢走出去一步就要你好看”的意思。我没理会。
我们去了附近一家叫“极极”的溜冰场,那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各自井水不犯河水。当然也有溜着溜着就打起来的,保安都劝不住。我带着虞可婷溜的不快,她怕被场内横冲直撞的人流撞倒,疼的她可以掉一桶眼泪。
我心不在焉,可能是因为天热所以提不起兴致。心里一直想着买什么样的冰激凌回去,他现在一定一个人在书房里孤单的看鱼,真不该出来的。
正想着,场内突然有女人尖叫,一回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雁文正站在中间张望寻找什么,而前方有个男孩正像失控的火车一般朝他冲过去,根本来不及刹车。女人们尖叫是因为一场惨剧即将发生。
没有思考,我飞身上前——是本能反应。
就在我扑倒他的一刹那,那男孩也冲了上来,狠狠踢到我之后摔在了地上。
全场没有一点声音,我呆了两秒钟,低头看怀里的雁文,摸索检查他毫发无损后才松懈下来,大口呼吸,刚刚几乎连心脏都停止跳动了。我还从来没被什么吓成这样过!
他眼神里只有找到了我以后的得意与兴奋。还在我身下蠕动,抗议我的重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送命。
不是我不想站起来,而是我根本痛的站不起来了。
那场意外使我断了两根肋骨,那男孩也伤的不轻。始作俑者却仍然若无其事的蹦来跳去。钮妈妈自责了好些天,但她想不通雁文是怎么跟上我的脚程的。而我后悔,完全是因为没听自己的话——要是不依他,有你折腾的。
如果我沉默(五)
封刑
上高中后的第一场考试,我摸清了这一界的实力,效实不愧为重点,必须心无杂念的一意向学才能保持成绩名列前茅,竞争是残酷的,我喜欢这种压力下的残酷。父亲越发关心我的功课,每场考试他都要过问,不准我偶尔的偷懒。
不到两个月,我在枯燥的公式里想念起了雁文,随着次数的频繁,影响到了我的情绪。我要求回一次家,父亲拒绝了,我的脾气变的暴躁,甚至与人打架斗殴,终于以休学三天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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