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自招了。楚离这么想着,得意洋洋地抓着温翎的手暗地里微微摇了摇又迅速放开。
“不愧是徐医生,恭喜恭喜。不枉我今晚特意安排的这个让你俩师徒单独会面谈谈心的机会啊……哟,孙教授,您口渴了?这茶烫,您可慢点喝,小心呛着。”
话音刚落,只听孙时进嘴里“咳咳”咳嗽个不停像是真呛着了水,他放下水杯冲楚离瞪眼,连带狠狠剐了徐白默一眼:“你还不死心,咳,看来当年那些并没有,咳咳,让你得到教训……早知道连学位都……”
“呦,孙教授您看您真是,一边说徐医生不死心,一边您自己还一个劲地提过去的事……要我说啊,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倒不如把所有事都摊开来讲。”楚离抢白道,徐白默暗暗瞥了他一眼,带着一丝感激之意。
柳锦见温翎站着笔直思忖着他大概也是个知情人士吧,这般想着便越发沮丧起来。
嘿,我就纳闷了,怎么只有自己一人被蒙在鼓里,周围人都像在说暗号似的……就连白默都与楚离心意相通……说起来,为什么楚离现在会站我们这边,他之前还不是一直以另一种态度去刺激白默的麽?太可疑了。
柳锦还没得出结论来,猛然听孙时进面红耳赤地吼了一声:“你懂什么!”
“我懂什么?”楚离收起笑容,唤温翎拿出了文件,“孙教授,很不幸的是,无论是您的事还是您和王林的事我都知道得很清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话还真是名言啊。柳锦你说对麽?”
柳锦愣了愣,见所有人都看向他,他身子下意识地朝徐白默方向靠了靠,带着一脸懵懂样问道:“等等,你们几个说的话我怎么没听明白?什么王林,为什么会把这老,咳,和王林扯在一起?白默,你都搞清楚了麽?”
“我刚才站在门外听楚先生和……师公讲话,隐隐约约想到了一些可能,但不能确定……所以想向师公当面求证一下。”
“求证,你那是求证的态度麽?徐白默我同你说,就算周维偏袒你我也不会承认你,像你这样在人品问题上有污点的人,我……!”
话还没说完,孙时进感觉有人无声无息绕到了自己背后,还没待他回头查看,一份纸质报告轻飘飘地搭在他肩头。
楚离幽幽开口道:“有意思麽这样?孙教授,不如看在我是外人的份上听我一句。说到底,现在在这房里的所有人在辈分上都比您小,无论当年事实究竟怎样,您在当中又扮演了怎样个角色,至少出了这道门后,大家还是会恭恭敬敬地唤您一声“孙教授”……聪明人都懂得何时适可而止,孙教授,我劝您还是别这么气急败坏的,摆出嫉恶如仇的态度来又是在给谁看呢?凡事都别做得太过不是麽?免得一会儿真相公布了后,您老在徐医生面前不就……还是给自己留点余地吧。”
“我,我问心无愧!怎么,我管教我学生有错了?你一外人胡搅乱缠个什么,来看笑话麽!”
柳锦本欲斜身凑上前看纸上的字,不提防被喷了一脸口水,心中越发对孙时进印象变得恶劣。他听楚离说得这么自信,心里便也存着看老教授待会儿出丑的心思,故意撩拨了几句:“要我说呀,你吼越大声越说明你现在心虚着呢!好狗不叫,你就虚张声势吧你,一会儿看你怎么……”
“别说了!”
徐白默难得怒吼了一声,柳锦咂嘴退去一旁。
“既然如此——我知道了,”楚离冷面将文件往温翎怀里一塞,“读吧。”
温翎面无表情地读着手头这份调查收集的情报,孙时进悄悄转过头,一下下抚着椅子的靠手。
记得当年徐白默那届曾出了件大事,整个心理系的人都没少参与过一同八卦此消息。
f大心理系因事工作调动走了一位正教授,系主任的位子暂时性空缺了出来无人填补。那时担任副主任的孙时进就成了最佳人选,本该顺水推舟让他立马上位的,可按学校内部人事的规定,副教授必须转正方能担任系主任一职,而转正的考评基础就是看其近年来发表的一系列论文质量。副教授孙时进虽然有带研究生搞课研的资格,可这两年来却也实在没出什么实质性的成果来,即便学校领导的确意欲提拔他也无从下手。
虽然成立时间历史悠久的心理系不乏资深学者教授,但大都年纪过大或是无心管理学生事务,而系主任这位子又不可长期空缺……这可不谓不是一道迫在眉睫的难题。
“所以说,”楚离一挥手让温翎止了声,他似笑非笑望着孙时进,“孙教授您赶在职位调动前递交上去的研究报告还真是‘凑巧’得很呢。”
“您手下的学生可真孝顺,啊,当然,您自个儿也挺有本事,能把上面的人哄得开开心心的……要不然当年的事岂会这么容易就压下来?”
孙时进面如土色:“你,你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
“我?”楚离与温翎对看一眼,嘴边徐徐浮现出一个诡秘的笑,“打听事情不问个清楚怎么行?我这人嘛向来好奇心比较重,也有这个财力人力去挖个彻底。再说到底,你只是个退休的教授,上头何必要再咬紧牙关拼命帮你遮掩呢?”
孙时进嘴唇发白,不再答话。
柳锦联系之前种种,明白了过来:“学生是指王林?对了,怪不得前面白默问是不是王林把东西交给这老‘教授’时他脸色这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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