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还露在外面。颜青赶紧上去帮他盖好,小孩手冰凉冰凉。颜青心里叫着不好,马上找出温度计给他量。颜浩迷迷糊糊的由着他摆弄自己。
还好不烧。颜青微微缓了口气,转身走向厨房,想煮个生姜红糖水,顺便等小孩捂暖和了,再叫他起床。正切着姜片,一边就听见小孩咳嗽的声音。开始觉得感冒咳嗽养养也就好了。没想着颜浩越咳越厉害。颜青熬夜画图,都两三点后了,有时还能听见小孩隐隐咳嗽的声音。冬夜里本来就万籁俱寂,小孩咳嗽声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150毫升的川贝枇杷糖浆都快喝到底了,小孩还在咳。揪心自责的同时,颜青忍不住还是要辩解,“毛茸茸没有错。”颜浩边咳边笑,气差点儿都没接上来。朱彤在一旁插嘴,“说不定就是被毛茸茸刺激到了才一直咳到现在的。”
颜青一个眼刀刷甩过去。不过,关心则乱。尽管颜浩好容易平息下来,宽慰着,“放心,被子薄些就好。我还盖它。”想了想,颜青还是气鼓鼓的把毛茸茸抱过去自己盖了。
这样的结果其实最物尽其用。颜青怕冷。即使盖着厚厚的毛茸茸,也会裹得死紧。他喜欢侧躺着,被角也会扒拉过来,压在下巴下面。趁他午睡,颜浩和朱彤一起蹭进他房间,看着他蜷成一大团缩在床沿边,露出相形之下小小的脑袋。毛茸茸拉得很靠上,贴在脸颊边,人满足得即使闭着眼睡着了也微带笑意。
“毛绒控和毛茸茸。”朱彤小声对颜浩说。跟她相处久了,已经懂得各种新词汇的小孩赞同的点点头。
中午睡饱了的颜青继续为根除小孩的咳嗽炮制补品。削好四个形状饱满的风水梨后,他小心的用刀去顶,从上方把梨核儿大致掏空,又拿小勺把内壁仔细刮干净;然后放入之前从中药房称回家的川贝粉,再填满小块冰糖。最后重新将顶盖上,把整个梨上笼蒸一个半小时。
出笼的时候,梨身已经剔透起来,取一个放在盛着蜂糖水的玻璃碗里,看上去倒像是一件艺术品。川贝味苦,怕小孩不习惯,颜青守在一旁催着他趁热吃。颜浩哈着气,大口大口一气吃完。颜青拍着他的脑袋忍不住夸奖道:“真乖!不像朱彤,吃点苦药就像要她命一样。”颜浩默默的由着他,只是问:“颜青,你是担心我嫌苦不肯吃,所以才做成这样的?”
自打上初中,小孩头发就比以前留长了一些。手掌压下去感觉又滑又有弹性,提起来发丝滑过指缝,发梢触碰在掌心。颜青不自觉地由轻拍转为揉弄,随口嗯了一声。
颜浩没再接下去,乖乖坐着,继续让他揉自己脑袋,直到颜青终于意识到把手收回去,端起碗想往厨房走。“颜青,”颜浩开口叫住他,“以后你用不着这么麻烦。你做的我都吃。”
小孩说完也不看他,站起来拿过他手上的碗,“这个我自己洗。”
颜青看着他走进厨房,过了一会儿,才由衷的笑起来。他盖着毛茸茸,养着颜浩,陪着朱彤,守着妈妈。此刻,他小小的世界尽管没有百分百的幸福美满,但却如此稳定而温暖。
随着分次消灭掉的梨,颜浩终于彻底好起来,朱彤也从一个异常漫长的项目上暂时撤了回来。她周五晚上在现场加班到将近九点。周末项目上的人也加班,朱彤因为自己有事要回家,回到酒店还要把份内的东西顺完,以便她走后的两天里同事也可以接着干。
等把最后一封邮件发出去,朱彤倒头就睡。她明早六点多就要起床去赶最早一班的高铁。第二天列车上,朱彤几乎都是睡过来的,水都没喝一口。城市之间相隔四个多小时。在车站见到开车来接她的颜青,朱彤一张嘴,嘴唇就裂开了。
颜青先把她送回她自己住的房子。车上,朱彤一直侧着头盯向窗外。颜青以为她又睡过去了,留意着开稳开慢些,想让她多睡会儿。这次是朱彤闺蜜堆里最亲也是最后一位结婚。朱彤赶回来挡门。明早的婚礼,朱彤订好了当天下午四点十分的高铁回项目去。
到了朱彤楼下的车库,停稳以后,颜青才准备叫醒她。不想朱彤自己转了过来,满脸是泪。
颜青吓了一跳,慌手忙脚的抽出纸巾递给她。朱彤也不接,只是一味的看着他,开口倒还淡淡的,“颜青,我家最后一个mī_mī要结婚了。”
颜青点头,伸手帮她擦脸。朱彤大学宿舍,肥咪、宝咪、猫咪、狼咪、妈咪、婆咪,一屋子mī_mī。
“开学军训的时候我们就勾搭上了。不知道哪个坐办公室的家伙突发奇想,要我们顶着南方九月份的大太阳绕着一个叫淇澳岛走了一天。最后为了能让脚与地面的接触少一点,我和宝宝开始一跳一跳的跑。”
“脚还是疼。于是我们开始唱歌,唱完为数不多的几首流行歌曲,竟然唱枉凝眉,竟然唱小螺号,竟然唱‘我是个大盗贼什么也不怕’,唱‘人人都叫我阿凡提’,竟然我们是一起唱的……”
“我们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找不到这样的人一起唱歌了。”朱彤笑了笑,慢慢坐正身子。
“后来我俩一起看猫看狗,看珠江边的漂亮房子。看完去文科楼找地方自习,用‘学生时代楼下望,走出校园楼上住’来激励自己不要睡觉。”
颜青静静地看着她,听她讲。朱彤在每个阶段,都会大浪淘沙一样的存下少数几个这样的朋友。每次其中的某位结婚,朱彤在家都会低迷好一阵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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