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
高欢拿来床头的空碗,很嫌弃地呸呸吐掉,再躺回去。冯陵意已经折腾出一层薄汗,高欢脸埋在他颈窝,嗅着他的味道。两人静静躺了一会,冯陵意从高潮中回过神,想起高欢来了,把他往自己这边搂了搂。
“吴玉莲关在哪,殿下知道么?”
高欢无语极了:“哇你真的是……这时候不是应该说喜欢我?”
冯陵意没做声,揽着他的腰慢慢抚摸。高欢催促道:“快点快点,我想听。”
冯陵意笑了一声,拨开高欢汗湿的刘海,在额头轻轻一吻:“都知道的事,还要我说。”
居然有点撩。高欢满足了:“明天领你看。”
冯陵意床上不留人,高欢赖了一会,最后还得起来。他坐在床边穿衣裳,状似不经意地来了一句:“想吃火锅吗?”
冯陵意已经背过身了。沉默一会,道:“太晚了吧。”
高欢很扫兴,披上小白貂悻悻走了。
寝宫里早就布置完毕,几十样涮菜一字排开,中间一鼎小铜锅咕嘟咕嘟,热腾腾煮出满满的幸福。
冬天就该吃锅呀。
高欢吃着独食。他自己涮,自己吃,自己倒酒自己喝,胃口好极了。羊肉切得薄薄的,每片都有漂亮的大理石花纹,筷子夹着涮几秒,嫩嫩地在料里滚一滚。这么香的东西,不来吃的可真是傻子。
他一口气吃了好几盘肉,肚子都吃圆了,酒也喝得到位,带点微醺。
太惬意了。
高欢再给自己倒上一杯,懒洋洋举起来,也不知在跟谁说话:“生日快乐。”
没人理他。
他自己干了。
第十七章。
高欢其实并不讨厌高棣。
他只是喜欢作弄人,看对方气得发疯的样子,被报复也无所谓——甚至被报复也成了乐趣的一部分,其间心态颇近于揪小姑娘辫子的熊孩子,就是享受被追着打的快感。但他并没有很多玩伴可以揪辫子,跟他岁数相仿的除了高棣,只有个叫云木的小东西,是他七拐八拐的大侄子,性格软趴趴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高欢趁大人不注意推他打他,他也只是一见到高欢就赶紧走开而已。高欢觉得很没劲,叉腰道:“你怎么不跟大人告状啊?”
“我找小叔叔告状。”云木仰脸抱住他,一脸娇憨稚气:“小叔叔,我好疼啊。”
高欢头一次感觉被人克住,这人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让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不爽感。他决定放弃大侄子了,还是欺负哥哥带劲儿。
高欢不学无术,人生也没什么正经追求,整天觉得空虚和缺乏存在感,所以没事就琢磨着怎么祸害高棣。经过若干年你来我往的斗法,和他哥互相整对高欢来说已经接近一种信仰了,高棣一天不恨他,他就浑身难受,心里空落落的。为了稳稳地拉住高棣的仇恨,他钻研出一整套恶毒的策略:高棣没有的,他就使劲炫耀;高棣有的,他必须抢走,抢不走就贬低得不值一文,美其名曰“怕哥哥上当受骗”。正是基于这套指导思想,这几天高欢卯足了劲在冯陵意身上种草莓,竭力营造出一种“玩腻了扔给你接盘”的感觉,就算得不到也得狠狠膈应高棣一把。
他掰开腿啃,趴腰上啃,锁骨脖子也要啃,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嘬得腮帮子都酸了。冯陵意瞧着他费劲儿:“他没这心思。”
高欢酸溜溜道:“我看冯先生很有心思,没待几天就巴巴地要回去。”
冯陵意道:“吃醋么?”
高欢嘻嘻一笑,抓起冯陵意的手,放到嘴边用力亲一口,半真半假地奉承:“这等fēng_liú人物,谁舍得拱手让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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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过来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再不回去,怕后院起火。”
高欢“哦”了一声,笑:“冯先生真是算无遗策,左右两边游刃有余,说出去人都不敢信呢。”手指本来在冯陵意腰间游走,此刻顺着滑到他股间,发狠地捅进他体内乱搅,脸上还是笑嘻嘻地:“起火了你怎么灭,用这里的水吗?”
冯陵意知道他喜怒无常,吃痛地蹙眉,却张着腿任他摆弄:“突然怎么了。”
高欢眼神闪了闪,嘴上却说:“哎,我够不到。”他按着冯陵意的腿,手指深深往里探,终于触到硬物,两指夹着往外取。穴口吞吐着,露出木质边缘,高欢一勾,一枚象棋子湿淋淋滚了出来。
黑士。
他把棋子抛给冯陵意,起来抖抖衣裳,毫不留恋地走了。
“冯先生尽心若此,值得么?”
冯陵意已经回去了。高欢嫌冷懒得送,似笑非笑说了句“冯先生真是狠心”,抱狗在榻上窝着。榻上摆了张小棋桌,还是数日前那盘棋,红方仍然嚣张跋扈,黑方也依旧坐困愁城,黑士和老将相依为命,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殉情。
这盘棋,能赢?
“当然。”那日对弈者平静地垂眼布棋,一子一子勾勒江山轮廓。最后一枚子是黑士,他停了一下,慢慢按在将身旁。棋子和棋盘撞击,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有我,就能翻盘。”
自负。高欢忍不住打量起面前的人,一袭fēng_liú骨,模样却是天生的冷淡清高。明明是初次见面,一开口就能勾到人心底最痒处,父皇请的这位先生还真有点意思。不入朝堂,五年沉寂,如今是打算入世了么?高欢琢磨着,笑容加深了:“如何翻盘?”
那人唇角微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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