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没。”温浅淡淡的笑。
勾小钩可以肯定,他又被瞪了。
伊贝琦很快过来了,先是给温浅把了脉,然后又吩咐老白倒了点温水给男人喝。做这些的时候老白很听话,也很尽责,可是一直垂着眼睛,哪怕从温浅低低的角度看过去,却也只有睫毛的阴影。
但是温浅不急了。这么说也不准确,应该说那份焦虑被暂时压了下去,他满心满眼都是老白泛红的眼眶,那是他睁开眼睛看见的最美的东西。他甚至觉得哪怕这场成亲只换来这个,也值了。
“应该是没事了,只是还需修养一阵子。”伊贝琦对着温浅说完,又把头转向老白,淡淡道,“放心吧。”
这下,老白更是不敢抬头了,呐呐的应了声哦之后,便没了下文。温浅昏迷时他那不管不顾的劲头儿早随着男人的清醒散得一干二净,似乎在幻境里走了一遭如今又回到了尘世间,于是他还是那个他。闷死就闷死吧,经历了这么多老白终于明白,他天生就活不成勾小钩那样,所以他认命。
伊贝琦和言是非悄悄对视,继而不约而同的翻了翻白眼。总算懂了什么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可一旁的勾三却不大担心了,老白还是那个老白,但温浅不是那个温浅了。他总觉得男人眼里少了丝压抑,多了几分从容,从前的焦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隐藏得很深的笃定和小小的喜悦。之前他觉得温浅该是喜欢老白的,而现在,他确定。
可这话跟老白说没用。勾三终于明白了,无所谓相不相信,哪怕你把事实放眼前了,老白也不会主动去碰触一下。对待这个人,只能润物无声。就像夜雨,悄悄的顺着窗户缝溜进来,然后氲开点点湿气,慢慢的,慢慢的,沁入于无影无形。
这一点,温浅似乎比他领悟得还要早。成亲一事终于撬开了老白的那道窗户缝,于是,温浅准备随风潜入夜了吧。
连日不眠不休的照顾温浅,其实老白的体力也到了极限。晚上,在伊贝琦等人的共同努力下,终于说动他去休息。而照顾温浅的活,自然落在了既不需要陪伴妻子也没为熬药出什么力的勾小钩身上。按照伊贝琦的说法,这几日是不稳定期,看护绝对不能松懈。
勾三并不是十分乐意,他对温浅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应该说他俩基本与陌生人无异。可中间串联上了一个老白,就比较微妙了。
“晚饭吃了吗?”勾小钩拉个凳子坐到床边,没话找话。
“嗯,若迎夏送来的,挺好。”温浅半靠在榻上,对着勾三浅笑。
“身体还好吧,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伊贝琦的药很管用,我现在除了力气还没完全恢复,其他都好得差不多了。”
“你这一中毒不要紧,我们可跟着上大火了,看见没,我这嘴里泡还没消全乎呢。”
“是么,抱歉,让你们操心了。”
不知哪里来的夜风把烛光吹得晃动起来,一时间,屋内忽明忽暗。过了很久,风停歇,屋里才重新光亮起来。
“温浅。”勾三忽然出声。
“嗯?”男人好整以暇的望过来。
勾三缓缓蹙起眉头,语重心长道:“你能别瞪我了么。”
温浅先是一愣,继而轻笑出声:“勾少侠,我什么时候瞪你了?”
“别装相,”勾三撇撇嘴,闷闷道,“当我不知道呢,我一看老白你就瞪我。”
温浅歪头,露出一种有趣的神情:“那你不看不就得了。”
勾三愣住,见过不讲理的,见过理直气壮的,可还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不讲理的:“老白又不是从你家石头里蹦出来的,你说不让看就不让看啊。”
温浅没说话,就冲着勾三笑,就那种浅浅的,淡淡的,冷不丁打眼一瞅好像还带着点温暖的笑。可笑得时间长了,就觉得些凉来,看得勾三脊背嗖嗖刮冷风。
想也没想床上的还是个病人,勾三下意识的抬手就敲了温浅脑袋一下,一边敲还一边咕哝:“让你没事儿吓唬人!”
温浅被敲得有点傻了,眨眨眼半天愣是没反应过来。等他终于明白自己好像似乎可能是被人欺负了的时候,行凶者已经倒了杯热气腾腾的香茶捧在手里享受了。
温大侠很郁闷,可这郁闷又无处发泄,已经过了最佳时机,现在重提就不免怪怪的。最终,他只能瓮声瓮气的小声嘟囔:“我渴了。”
勾三总算还没忘自己是来照顾病人的,连忙也倒了杯茶给温浅。就这样,两个人难得相安无事的品了会儿茶。
半晌,茶喝得差不多,身子也暖起来了,勾三才低声道:“你喜欢老白吧。”
温浅喝茶的动作顿了下,然后继续。没出声,不置可否。
勾三耸耸肩:“那你干嘛成亲?”
温浅把茶杯放到床头,才总算抬起眼,脸上没了招牌笑容,取而代之的是种淡淡的清冷,勾三忽然觉得这也许才是这个男人的真实面容,像数九寒冬里的鹅毛雪,看着温暖,碰着凉。
“我觉得他会过来。”这是温浅的回答,静静的,听不出情绪。
勾三翻翻白眼:“就算他过来,你以为他会抢亲?”
“没指望他抢,但起码,我想确定这不是我的一相情愿。”温浅的眼底终于燃起了热度。勾三想,原来这个人不是全冷的,只是那点热乎气,都给老白了。
可勾小钩不懂:“确定了又如何,你就不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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