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多少年就想着这个事,那块地来勘探过的专家都说有石油呢。要是真的,咱们临湖早就富了!当时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勘测队,可钻出的只有天然气,还出过一次事,两个钻井队全牺牲了,大火烧了几天几夜,唉。我看这事没啥指望了,又急着想修大桥,就劝他们不要再干了,可勘测队的人死活不让路,我那个爆脾气就跟他们吵起来了……”
余夫人看老伴说不下去了,冷冷地搭话道:“对,他就吵啊,然后把上下都得罪了,无辜牺牲的钻井队归他负责,钻不出石油也归他负责,工作干不下去了,提前退休。”
这事可真是大,唐青宏听得嘴巴都张成o型了。唐民益安慰了余老两口子几句,问余老这件事失败的主因在哪。余老深深的叹着气,“这事我也反思过千万次了,问题到底出在哪呢?天时地利人和……我是一样都不占啊。s国专家早就走了,州级能源中心的勘测队工作不是那么熟练,我们运气也差……怎么都钻不出油来,加上我这个臭脾气,简直是霉头集到一块儿了。”
那个前助理悲呼一声,“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沾襟啊!”
其他人纷纷骂起他来,“你说什么呢!真不吉利!”
余老却举起杯来,“他说得没错,我心里也老想起这句诗啊!我不怕死,只是不甘心什么大事都没干成,就碌碌无为而死。”
唐青宏听得心里难受,想把老人家的注意力从悲伤上挪开,于是插嘴问道:“那后来就这么拖着?勘测队的人一直不走吗?”
余老苦笑两声,“是啊,那次吵翻了脸,上面为了平息矛盾,让我提前退下来了。能源中心不肯让路,更不肯撤走,这里是他们先来的,怎么也要占着坑。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五年……可如今十年都过去了,还是那么搁置着毫无进展。”
整个竞州这种资源非常少,技术上难免有些落后,唐民益考虑到这点,心里有了自己的主意;唐青宏反正还是孩子,就冒昧地又问余老,“那他们不是占着茅坑不拉那什么嘛……他们不行就应该让别人来啊,s国专家还可以请回来,或者让爸爸找邹城的勘测队帮忙!他跟那边可熟了!”
邹城附近的矿产资源相当丰富,能源中心下属的勘测队技术先进,已经成功开发过好几个油田,唐民益在距离邹城最近的一个辖区干了三年,跟这些部门关系都处得很不错,当然其中也有邹亦新的关照,他的大儿子正好就在能源中心技术研究室上班。
如果爸爸能把那边的技术人员请来帮忙,没准就能解决临湖这个巨大的遗留问题,加上余老把前期勘探过的专家从s国请过来,这事就会更加靠谱了。
他说得天真简单,余老和唐民益相互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淡淡的苦笑。唐民益出声阻止儿子,“宏宏,这种事哪有你发言的份,大人说话小孩子听就是了。”
唐青宏知道爸爸是在叫他打配合,吐吐舌头闭上嘴,老老实实不做声了。但他说出的这些话,已经在余老心里生了根,这位年近七旬的老人一脸若有所思,眼中带着隐忍的激动,频频看向同样若有所思的唐民益。
话说到这里点到即止,唐民益转而拜托余老太一件事,自己工作忙,中午一般不能回家吃饭,儿子的午饭成了问题。余老太立刻接话,让唐青宏每天中午去余家吃就好,唐民益当即拿出伙食费交给她,余老两口子都不肯收,说这么个孩子,也就是多加双筷子而已,哪需要这么多的伙食费。
唐民益却说儿子正在长身体,比成年人还能吃呢,这伙食费还怕少了。
唐青宏从爸爸手里接过钱,笑眯眯地塞进余老太的口袋,“奶奶就收下吧,我才不好意思每天去吃白食呢!您要是不收,我就不去,每天中午都会饿肚子的!”
吃完饭大概是晚上八点,那群中老爷们吐完了心中块垒,一个个精神好多了,他们帮余老两口子把行李打包,完全不让两个老人动手就搬好了家。
唐家两父子跟着把人送过去,又坐了一下才告别回家,余老反过来把他们送出门口,握着唐民益的手半天不放。
千言万语本可留待以后再说,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但余老嗫嚅一会,终究颤着声音说出了一句,“小唐,不管哪里能用得着我,我都愿意上!我不要职务,不要酬劳,只要能让我做点事……”
这个坏脾气的老人能把姿态摆得这么卑微,估计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唐民益拍拍老人的手,“我知道,或迟或早,我一定请您出山。”
两父子回到换过来的“新家”,一起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其实没啥可收的,余老太把这小屋子打理得干净温暖,他们的家务事就是把碗洗了,再换好被褥而已。
今天晚上唐青宏可不想再跟爸爸一块洗澡了,趁着爸爸检查他的作业,就跑到浴室赶紧洗了,还把门关得紧紧地。等爸爸也洗完出来,他正坐在床边的书桌前撑着下巴发愁——这屋里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难道从昨天开始要有很长一段时间跟爸爸同睡?
昨晚上他睡得不自在,可他知道只要习惯几天,他就会特别的自在……自在到不想再被赶出去一个人睡冷被窝的地步。如果爸爸终有一天会把他赶出去各自生活,那还是不要太亲密才比较好。到时候他会受不了的,可能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也说不定呀。
他忧虑的神情落在爸爸眼里,引起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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