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站起来,脸色大变。他用手指着赵巧巧的鼻子,“啊啊”地乱叫。
“冷静,叶子冷静。”颜大同站起来抓住弟弟的手,强迫他放弃威胁的姿态。
“对,有话好好说。”深知颜默脾气的颜母也吓得站起来,对大儿子频频使眼色。
赵巧巧大概是没想过月亮还有背面,眼圈转红,掉头往楼上跑。
“哥哥哥—哥—哥,”颜默掉头对着他,是一脸的委屈和伤心。
“我知道,我知道。爸妈,我们出去吃,甭管啦。”
两兄弟沿着蜿蜒曲折的石子小径往前走。周六晚上,小区里的孩子们骑脚踏车、滑滑板、捉迷藏,在他们身边窜来窜去。颜大同被猴崽子们弄得心烦,可是口头上还得顺着弟弟的意思进行劝说。
“小孩子是很可爱哦。”
“嗯嗯。”
“从小你就喜欢捡流浪猫流浪狗。每次都要任伯伯来做说服工作才行,是不是?”
“嘿嘿。”
“有一次你学乖了,把狗狗藏在单车棚里,每天晚上借口出去玩,偷偷摸摸地去给它喂饭是不是?”
“嘿嘿。”
“可惜还是被我发现了。”
【你们好坏,假装送到任伯伯家里去养,过一段时间告诉我狗狗走丢了,一句对不起就打发我了。】
“跟你说送人了,你要追到人家家里去看,哪行呢?再说,伯伯家里也不能变成狗窝猫窝呀。你捡一条就行啦,偏偏要把所有的狗狗猫猫都捡回来,你叫伯伯怎么养?”
“哼。”
“得啦,伯伯还是不错的,一直替你养着‘四儿’,记得不?”
【可是四儿也死了。哥,我不同意让她遗弃孩子的。那是一条命!】
“明白。可是夫妻之间要好好说话。你不能凶人家,那可是你娃娃的亲妈知道不?”
【要是她敢遗弃孩子,算什么亲妈?】
颜大同的耳朵听见两次‘遗弃’后,突然有了感觉。他在干枯的竹林里停下脚步,认真看弟弟的脸。原来叶子从未忘记过亲妈。他一直在心里记恨那个遗弃他的女人。叶子四岁目睹生父牺牲,追悼会前后,警局里乱哄哄的,追踪杀手,应付记者,安抚家属,唯独没人注意到叶子的变化。大人们总是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殊不知孩子什么都懂,只是说不出来。等到两个月后,伤心的母亲才回过神来,注意到叶子的不正常:不哭,不笑,也不开口。刚开始以为他伤心,过段时间就好了。结果却越来越糟:叶子莫名其妙地频繁攻击他人,无论大小都敢打。带着他到处求治,没有结果。最后,没办法,任局做主,让医生对其催眠,强行把那段糟糕的记忆封存到心海深处。心理医生当时问选择什么样的唤醒语言。任局问能不能永远不唤醒。医生说他不能违背职业操守。于是便把唤醒语言定为“28岁,我要醒来。”结果,吴昆的到来提前唤醒记忆。等等,颜大同想,看他超然的态度,也许他的记忆并没有被真正唤醒。
叶子的亲妈在一年的奔波以后,难以承受双重打击,精神上恍恍惚惚。那天下午,颜大同永远都记得那个貌似平常的下午,他正在爸爸的办公桌旁边的小角落里写数学作业,叶子的姥姥一手牵着叶子,一手提着一个小皮箱,走到他面前说,“大同啊,让弟弟在你这里玩一会好不好?我找任局有点事要谈。”
“好啊。叶子,过来,坐椅子上,我给你笔画画。”
颜大同把脾气恢复正常的乖乖宝抱上父亲的椅子,给他铅笔和白纸,继续苦恼地思考自己的数学难题。5岁的乖乖宝拿着铅笔在白纸上乱涂乱画,一会又问他要纸。给了三张纸后,颜大同不干了。“不可以这样乱画,叶子。看着,这有个苹果,你好好画。把它画圆喽。”
颜大同把红红的大苹果摆在叶子眼前。叶子欢快地啊啊叫,他抓起苹果往嘴里塞。颜大同一把拿下,“不可以吃。这是我的,不是你的。你可以画它,不可以吃它明白吗?”
叶子嘴角下拉,做出要哭的样子。
“哭也没用。你得画画明白吗?等你姥姥来接你的时候我把苹果送给你。先画画。”
5岁的乖乖宝立马不哭了。他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溜下椅子,一双小手要把小皮箱的拉链拉开。
“你干嘛?不要弄箱子,会把你自己撞倒的。真是多事。我来打开,说,你要干吗?”
叶子从皮箱里拿出一个毛绒狗递给颜大同,然后用手指着红苹果。
“想用狗狗和我换苹果?”颜大同笑道,“嘿嘿,不干。”
叶子翘起嘴巴,把狗狗从颜大同手里夺过来塞进箱子里。低头又翻,把自己心爱的《小房子》绘本拿出来给颜大同。颜大同还是笑嘻嘻地摇头。被再三调戏的叶子变了脸色,乌云从四面八方聚拢,大大的眼睛里放出不同寻常的凶光,颜大同立马想到叶子的不良记录,赶快把《小房子》放回箱子,哄道,“别生气。给你吃还不行吗?不过你先画一个苹果还给我好不好?你吃真苹果,我拿纸苹果,这样你总占了便宜吧!”
叶子立马转怒为喜,搂住他的脖子,在脸颊上重重地吧了一口,令颜大同感觉怪怪的。叶子自己爬上高高的椅子,认真地画起来。那也许是他的第一张画作:歪歪扭扭的圆苹果。画完后立刻塞到颜大同手里,然后以光速抢过面前的苹果塞进自己嘴里。颜大同哈哈大笑。
“笑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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