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的时候又生一个。一儿一女,把爷爷奶奶乐坏了。侄女小嘴里呜呜呀呀,跟着电视里学唱儿歌。许少祁看着幸福的侄女叹口气,把明信片揣进自己怀里。“我去看看舅妈。”其实是去看妈妈,但是从小叫习惯了,许少祁懒得改口。
许妈妈在厨房里为年夜饭忙活。看见老二进来剥蒜,许妈妈手里的锅铲举得高高,放不下来。她温柔地问,“少祁,有事啊?”
“没事,来帮忙的,你别紧张。”
“哦!”许妈妈朝保姆丢个颜色,保姆也朝她丢个眼色。两人小心翼翼地继续炒菜。
“除了剥蒜,还要做什么?”许少祁很想叫声妈,可是总是出不了口,所以干脆不叫。
“不用啦,你去歇着吧。读书很辛苦的,快去看电视。”许妈妈脸上堆满笑容。许少祁到处看看,撸起袖子拾掇水池里的碗筷。许妈妈站在他身旁,诚惶诚恐,有种外星人光临的感觉。
许少祁看着水流冲刷白色的瓷碗,感受着温水流过指尖的温度,他想叶默此刻在干吗?应该是在养父家里帮着干活。养子可没有坐着玩的权利。他从小躺着玩,脾气却大得很。嫌父,嫌妈妈的菜做得没有姑姑的好吃,嫌家教的态度不好,嫌考试的时候居然下雨,每一次失败他总能找到自身之外的理由。估计叶默没有这待遇。
“爸爸回来了。”大嫂压低嗓门在汇报。“哎哟,爸,您不知道少祁今天可变样了。居然帮妈妈做事了。”虽然大嫂刻意压低声音,但仍然传到厨房里。
“得了,你别说三道四。叫他听见又不高兴。”哥哥在说话。难道他的脾气就那么坏吗?好像出国失败后,他没再找过任何人的茬吧!
“我这是表扬!爸,是真的。少祁转性了。”
爸爸说了什么,他听不清。大概是“那就好。”一类的话吧。他是不屑于表扬他的。
吃过年夜饭,依照惯例,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等春节联欢晚会。许少祁给姑姑一家打过电话后,觉得无聊。成文丹他们必定也在应付长辈,还没到零点发短信的时候。8岁的侄子坐在沙发上玩手游,没空理人。小侄女围着茶几上五颜六色的零食忙活,也没空理人。两个主妇讨论育儿经,两个男人讨论明年的经济形势,许少祁竖起耳朵听,可是好多术语他听不懂。想问又不好意思,便对许梧州说,“哥,我去你房间借几本经济方面的书看行吗?”
许主任和许梧州同时撇过脸面对他。许少祁感到脸上热辣辣的。“看什么呀,借本书而已。不借算了。”
“随便拿。”许梧州的头趴在沙发顶端,很狗腿地笑道,“不用还。”
许少祁不耐烦地站起身,上楼去了。
元宵节前一天去学校报道,第二天是周日,叶默说要来。从警校到城里,自己开车半个小时,坐公交两个小时。晚上接到成文丹的电话,说傅老板和朋友请大家去东郊滑雪。许少祁说不去,可是成文丹坚持,说他们许家的招牌最值钱,不去的话无法打动人家。许少祁想了想,说好。放下电话,给叶默回信说明天别来了,有事。等到十二点睡觉的时候,叶默也没有回信,奇怪得很。
第二天一早,许少祁便去公寓开悍马走了。上午滑雪,下午在山庄里泡温泉,游泳,吃野猪肉。晚上没事,大家结伴搓麻将。小商人一旦上了钩,便想着法地讨好他们。还没合作,他们便先挣到零花钱,真是痛快。2点钟,回到房间,傅老板的秘书跟着进来,许少祁没忍住。事后想想,各做各的1,也没什么冲突不是吗?这么想着,他便安心睡了。第二天中午回到宿舍,喝多了酒,脑袋还不太清楚。
“少祁,你可回来了。喏,你那个表哥送蛋糕来了。你生日啊?”室友说。
他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大大的水果蛋糕,上面挂着一张小纸片:少祁,周一你生日,我不能过来,抱歉。这是我最喜欢的玫瑰花园,你尝尝。右下角画一个夸张的小人,像是他。
许少祁微微皱眉,把卡片攒在手里,在蛋糕旁坐下,头趴在桌子上,望着红色的樱桃发呆。今天是他22岁的生日,从20到21,又到22,年龄不受控制地往上跳,可是他总是发生口误,说自己才20岁。许少祁伸出食指,抠一块奶油,塞进嘴里,甜甜的。昨晚那人叫什么名字来着?还想要他帮忙升职,真是异想天开。叶默就从来不提要求,反而像哥哥一样宠着他。哥哥?哦,天啦。许梧州约他晚上吃饭,可别忘了。生日是许少祁的忌讳,自打他明白舅妈是亲妈,亲妈是姑妈之后,他就讨厌过生日。不敢相认,又何必生呢?可不是孩子自己选择来到这个世界的。算了,别想了,来了就来了吧,许少祁又抠下一块蛋糕。叶默是孤儿,不也没得选嘛。人家过得有滋有味,我为什么不可以呢?想想哥哥老是记得请他吃饭过生日,还是不错的嘛,虽然那个家伙处处优秀得可恶。“喂,叫大家一起来吃蛋糕吧。”许少祁打起精神招呼舍友道。
周五下午4点半,许少祁把悍马开到警校门口,给叶默发短信说自己到了。叶默说等一下。4点50分,叶默和一个女学员一起走到门口,有说有笑的,站在校门口还谈了半分钟才分手。等叶默坐上副驾驶座后,许少祁问,“她是谁呀?别跟我说只是同学而已。”
叶默撇嘴笑了。【就是同学而已。】
许少祁不满地哼了一声。
【真的只是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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