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快碰到唇了,易世猛地向后一仰,胃里翻江倒海,再也维持不住淡定的面具,一秒破功。
见此,少年露出开心的笑容,狡黠中透着稚气,“易哥不是常说,要以身作则么?”
笑起来真可爱啊,不过他是打死也不会吃的。青年故作可怜,求饶道
“我胃不好,你忍心看我吃这个么?”
“不忍心”,少年神情无比认真,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依稀藏着一丝宠溺,顺手将烤串扔进了垃圾桶。
易世僵了一下,此刻竟不敢直视他。气氛变得诡异尴尬。许三儿装作没发现青年的窘迫,泰然自若地转移了话题。
“易哥,你下周走那天,小姨要送我妈去医院看诊,来不了。我一个人给你践行,可以吗?”
“行”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心思各异,神不守舍,草草逛了几圈,便相互道别,各自回家了。
第14章 第 14 章
诺大的公寓冷冷清清,家具电器全搬走了,杂物废纸散乱一地,曾经神秘的小屋子,此刻房门大敞,里面空无一物,挂着的纸牌早已躺进了垃圾桶。许三儿慢腾腾收拾物件,易世带不走的东西,都留给了他。即使放缓动作,推延时间,也终有结束的时候。离别不可避免的到来,沉重无声蔓延。
易世扔掉最后一包垃圾,看了眼蓝色的手表,这是许三儿几天前送他的生日礼物。回身见少年刻意的拖沓,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提醒到:
“三儿,我该出发了”
“我送你到机场”
“不用,到车站就可以了。”
一路上,许三儿眼帘低垂,一语未发,静静聆听他交代琐事儿。直至到达车站,少年方抬起头,专注又认真地直视青年的眼睛,接着嘴唇蠕动了一下。
易世倏地生出害怕的情绪,他怕许三儿问出“你还会回来么”“你什么时候回来”之类的话。
然而对方脱口而出的却是:“我会去找你,一定会找到你,等我。”
少年的眸子里有一种坚定的温暖渐渐凝聚成形,那是深邃如大海,深沉如夜空,难以动摇,堪比信仰的存在。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长到如斯地步。最初的震动过去,易世的手不可抑止地微微颤抖起来,胸中涌上一种释然的情绪,仿佛从未期盼过的救赎突然降临,随后又冒出丝丝的疼痛,缠绕不休,泛滥成灾,诉说着惆怅,失落与不舍。
最终,青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拥住了少年,良久后才放开,转身踏上一个人的归途。
许珊蓉站在医院走道,等待莘婧的复查结果出来。不知为何,她莫名有些心神不定。这时,电话响了。
“是我”
“小易啊,听说你今天的航班,抱歉没来送你,你要多保重啊,哪天回来了记得联系我和三儿。”收到易世的来电,许珊蓉十分惊喜。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什么问题?”
“爱到底是什么?”
许珊蓉感到奇怪,认真想了想,回答道:“在我看来,很多时候,不是人们知道爱情的本质,而决定了爱情。而是我们观察到两个人发生了某种情感,将这种情感称之为爱情。爱到底是什么呢。自古以来,无数哲学家,文学家,生物学者,社会学家前仆后继,试图用各种方法,从万千角度去揭示爱情的本质,然而至今爱情仍是个未解之谜。每个人的爱情观皆源于个人好恶,于是有人将依赖视作/爱,有人将性/欲视作/爱,有人将怜悯视作/爱,有人将占有/欲视作/爱,还有人在他人身上寻找自我,然后爱理想中的自己。我没法给你个答案,爱或不爱,只有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易世笑了,笑容明朗开怀。“我明白了,那么,我爱他,愿意为他而死,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让我倾注如此强烈的情感。”
许珊蓉刚想问他是谁,对方又开口了。
“我最后有段话想对你说。其实我一直都很感激你,可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任何感谢的词汇都苍白无力,在你的付出面前一文不值。我是个不懂爱的人,可你依然无条件爱着糟糕冰冷的我。谢谢你,小姨,你永远是这世上我最亲的唯一的亲人,请您多保重。”
核弹在许珊蓉的大脑里轰地爆炸了,一片空白,荒谬的不可思议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无数忽略的细节源源不断地浮现。熟稔的态度,熟悉的字迹,菜肴一模一样的味道,通讯录的号码,同一天生日,许拾遗,拾遗,易世!理智还未理清这一团乱麻,直觉却已控制住身体,本能地脱口而出:
“你是三儿!”
听罢,青年露出怀念的神色,真是许久未闻的称呼了啊。嘟的一声,电话断了。
第15章 第 15 章
许拾遗,人如其名,他像一件被人遗弃的废品,出生在社会垃圾场,成长于尘世阴暗处。尽管如此,他顽强活到了15岁,迎来了人生最大的变故。为了学费,他爬进通风管道,本想偷盗商场。却碰到了清洁机器人,行动失败了,警察查到了他。经此一回,许拾遗患上了上呼吸道感染,并在之后的劳教中,拖成了支气管炎。学校顺势开除了他的学籍。辍学后,为了谋生,做起了假证。许浑时常利用莘婧要挟他,索取钱财。直到许浑猝死麻将馆,欠下一笔巨额赌债。收账人找上门来,扬言父债子偿,将许拾遗卖进“银梦”。他困在赌场,与许珊蓉断了联系,又因性子孤僻,不讨人喜,受尽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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