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老宅。
陈家老宅是一栋很有些历史的旧式洋房,建在市郊,陈简很少过来,上次回来是他和顾青蓝离婚那天,至今已有将近三个月——似乎不久,可感觉非常漫长,仿佛隔了几个年头。
他下了车,大步走进院子,进了门,迎面看见几张熟悉面孔,他父亲,继母,还有顾青蓝的父母。管家站在一旁,准备接他的西装外套,他摆了摆手,没脱,直接走了过去。
气氛并不好。当然,想也不可能好。
陈顾两家是世交,私交不错,生意上也有千丝万缕的往来,尽管陈简“登基”之后状似无意实则有意地减少了合作——这么做并非有不良打算,纯粹性格所致,他不能忍受别人对他影响大到可能存在威胁,他喜欢绝对的独立——那依然不能彻底斩断他和顾家的关系。
曾经也没这么做的必要。
今年年初,陈简和顾董事长合资签了一个项目,几十亿的工程,如今正到关键时期,顾家忽然撤资,理由是一些站不住脚的官方说辞,摆明了态度微妙。
陈简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能承受这损失,单纯感到烦,无法形容的烦。
他不能确定顾青蓝是否知情,不打算把顾青蓝牵扯进来,可对方显然不这么想,甚至根本就是冲着这件事来的,一见面就叙旧,明里暗里问他离婚的事,最后讲了一句意味深长的玩笑话,说什么我们两家这么多年,感情和账一样,算不清嘛。
陈简一时竟无话,其实他和在座的几人都毫无感情可言,更不存在算不清的账,他手下有优秀的律师和财务团队,顾家那点烂账早就算完了,如果不看在顾青蓝的情面上,他今天根本不会坐下来听他们谈这些废话。
——先撤资威胁他一把,又来打感情牌,还谈什么?有什么谈的必要?
毕竟是长辈,陈简耐着性子待到最后,陪他们吃了晚餐,送顾家夫妇离开。
临走之前,顾夫人拿起手包,偕同陈简走远了几步,避开旁人,开口前先微笑:“你和那个……小明星,差不多就算了,你工作压力大需要排解,阿姨可以理解,可也不能让青蓝那么委屈,你们闹什么别扭呢?这么久不见和好。”
陈简一愣,知道未必是他们故意调查他,这些事圈子里本就瞒不住,唯一不确定的是,他不知道她说的是江砚还是苏凉,当然也不会去问。
顾夫人的话点到为止,说完便走了。
陈简又想起那天早上苏凉打来的电话,心知的确该算了,虽然和顾夫人无关。
回去之后,他给自己煮面,刚才那一餐吃不好。水还没开,手机响了,是江砚的微信消息:“在做什么?”四个字,附带一个亲亲的表情。
陈简忍不住笑了,回复“做饭。”
江砚又发:“啊,做什么菜?我今天忙得晕头转向还没吃东西,我好想你。”
陈简:“想我还是想吃?”
江砚:“想吃。”
陈简:“……”
太直接了,不想搭理他。
陈简煮好了面,竟然也没胃口吃,动了几下筷子就放下了。第二天上班继续开会,由于突遭撤资,资金周转出现严重问题,间接影响了其他项目,公司上下一片手忙脚乱。而陈简根本不打算向顾家妥协,等他独自处理好这些,空出时间再见江砚时,已经过了一段时间。
好在江砚不是闲人,两个同样忙碌的人相处,冷落就不是冷落,能彼此理解。
陈简挑了个周末去剧组探班——在此之前,他把他的意思告诉郑成都,让郑成都给苏凉讲了。苏凉提出见他一面,他没空理,没想到一拖就拖到今天,差点忘了苏凉在同一个剧组。
依然是谢霖做陪同,谢总监贼心不死,来时的路上再次提到那部投资三亿的冤大头音乐电影。
陈简昨晚与人公事应酬,喝了不少酒,宿醉之后精神不佳,闭眼听着不表态,谢霖不能确定他是否听见了,重复一遍,又问:“您看,票房不保证,我尽量保证质量,咱们冲着拿奖去,行不行?”
陈简心里好笑:“拿奖?江砚那个mv水平的演技,你确定?”
“……”
陈简又说:“你来找我,我不会投资,做注定赔本的生意不符合我的原则。江砚来找我,那是另一码事,明白吗?你让他自己跟我说。”
“可他不说啊。”谢霖简直难受,“他觉得那是他的音乐电影梦想,不想因为和你的关系走后门,他自信地认为凭自己就能拉到投资——冒昧问一下,陈总,您和他的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
陈简斜了谢霖一眼,没接腔。
谢霖识相地不再问了。
到了片场,陈简记着先私下见苏凉一面,把人解决了再说。可他来时苏凉正拍着戏,一时没寻到空档。他只好调转方向,去休息室找江砚。
江砚在看剧本,见到他很惊讶。
陈简说:“顺便路过。”
“……哦。”江砚眉眼带笑,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抱他,“陈先生,你最近不太高兴?”
江砚叫“陈先生”的腔调和别人不一样,隐约有几分微妙的揶揄味道,不好形容,听在耳朵里很容易联想到“我先生”那层面,不仅不生疏,还特别暧昧。
陈简奇怪:“你听谁说的。”
江砚说:“你不高兴我感觉得到。”
“哦。”陈简失笑,“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安慰我?”
“当面安慰不好吗?”
说着,直接亲了过来。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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