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置信不是对儒心派。
寒路走到鱼滕面前,轻声问:“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彼时鱼滕正春风得意,一切都照着他的计划进行,有条不紊。
他放下手中的信笺,看了看寒路。
寒路一身衣衫满是尘土,双眼青丝,眼窝深陷,嘴唇干枯苍白,脸上半分血色也没有。
鱼滕微不可查的叹口气,然后开口:“你该去休息一下。”
寒路置若罔闻,几乎是声嘶力竭的质问:“你为什么连无忧也利用!他现在生死未卜,我甚至都不知道……”
“不利用他就能活着?活在你面前,活得好好的?”鱼滕打断他的话,语气生硬的说:“我不过是把该发生的一切提前了而已。”
说着,他缓和了语气:“你要是记恨我,那也没办法。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如你考虑考虑怎么收拾儒心派的事情。”
寒路仿佛第一次认识鱼滕,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半晌讽刺一笑,转身离去。
寒路走后,欧阳毅不知何事出现,坐在窗台上吹了个口哨。
鱼滕头也不抬的问:“你想说什么?”
欧阳毅把玩着手中的箫,笑道:“我来看看你会不会愧疚一下。”
鱼滕抬头,“你第一天认识我?”
欧阳毅无奈:“好吧,愧疚反思这种事情只有在你失败的时候,才会出现。只是,”他犹豫了会才继续说:“无忧现在生死未卜,你当真不在意?”
鱼滕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这些年,已经没有什么人会让我记挂了。”
欧阳毅默然。
明家后院有个无人问津的房间,平日里少有人来。
欧阳毅独自走进,推开一个房间。顾邢子正抱着药碗,瞧见他,横眉冷对:“你来做什么?”
欧阳毅眉毛一挑:“抓你们来的又不是我,朝我凶有什么意思。有种,凶寒路去。”
顾邢子呲牙。
房间里面有张床,床上躺着身受重伤的管玉。欧阳毅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给他把脉。
常年刀口舔血的管玉受惊惊醒过来,看到是欧阳毅,强撑着问道:“我家宗主……”
欧阳毅一摊手:“死活不知。”
管玉目光暗淡下来,他躺在床上剧烈的咳嗽。
顾邢子双眼通红,他把药碗端到管玉旁边,哑着声音说:“坏人,都是坏人。”
欧阳毅由着顾邢子骂,这次确实是他们都坏了。
冤枉血魔,害得他现在死活不知,坑害魔云宗,现在整个宗门都被鱼滕接管了,死伤人数十去七八。
现在魔云宗的人,要么逃了,要么被鱼滕关押,要么已经臣服。一个数百年的大宗门,彻底没了。
都是被他们这群自诩为正道的人士毁灭的。
同时被打得七零八落的还有花间派。
不过据可靠消息,花间派尚有喘息的能力,因为他们躲到了儒心派的地盘上。
而现在的儒心派……欧阳毅知道这场大战,已经拉响了警报。
六月初十,鱼滕广发英雄帖,确认了儒心派已经堕入邪魔的事实,并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向魔云宗道歉,释放所有关押的魔云宗子弟,宣布自己和儒心派不死不休的誓言。
六月二十七,有探子探出儒心派已和花间派结盟,正欲向鱼滕汇报这个消息,中途被截杀。这个消息没有因探子的死而被掩藏,反而激起更大的反响。
七月初三,鱼滕带人突袭了儒心派的分支。双方战火彻底打响。
炎炎烈日,知了在树上不知疲惫的叫唤着。
四合院的毛坯院子里,暑气在上面蒸腾,热得院子里的大黄狗都低垂着脑袋,懒得动弹。
其实已经入秋了,但今年的夏季格外的长,一如这两年的灾难一样的多。
大黄狗趴在地上休息,忽然听到前面有动静,它抬起头看了看,闻到熟悉的气味,它懒懒的低下头,没再理会。
提了壶好酒而来的崔嵬看到怏怏的狗,伸腿踢了踢它,结果狗半个眼神都没给,只好自己悻悻的进了屋。
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完全称得上家徒四壁。唯一能入座的是个躺椅,藤条编的,上面正躺着某个不知今夕何夕的大家伙。
崔嵬走过去,踢了踢躺椅,躺椅跟着摇晃起来:“醒醒,我带了点酒过来。”
躺椅上的某人睁开眼,复又闭上:“不喝。”
“谁说要给你喝,”崔嵬不知从哪摸了个酒杯出来,看样子得是随身带的,“我就是来告诉你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躺椅上的人翻了个身:“和我无关。”
崔嵬喝了口酒,反问:“当真无关?”
“无关?”
“你的宗门,还有你儿子,都不管了?”
“不管。”回答的很干脆。
崔嵬明显被噎住了,顿了顿才说:“我以为你是在为宗门的事情记恨寒路。”
躺椅上的人坐起身,他的脸已经瘦的脱形,长发散下来,能把大半个脸遮住。这幅样子,别说是冲着赏金来寻人的人辨认不出,怕就是师侄们看到,都认不出来。
可他确实是消失了半年的顾无忧。
半年前他坠下山崖后,本想赶往日月台。可惜当时伤势太重,没赶过去就已经昏倒在地。
被路过的崔嵬救起。
据崔嵬自己说,他是恰巧路过。顾无忧不信有这么巧,毕竟再晚一点,他就可能已经死了。再问,崔嵬就把命里有无的一套搬了出来。
顾无忧索性不再问,可能就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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