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在隔壁店里看见了,就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出尘绝逸的人物,打听了才知道是慕家的公子,后来老身还专门买了慕公子一副真迹藏在家中。”
所以你赶着今日使劲编排他是么?
本座倒不知道司木上辈子有那么勤快的时候,居然还亲自去买种子。
李公子说:“所以老身听闻慕公子命丧白马寺,心中悲恸,还专门去了慕府祭奠他。哪知慕府被封了起来,现在想想,可能正是那两天,今圣一直待在里面。这般情谊,着实令人动容。”
得,又绕回去了。
“可惜慕公子错看了人,那管家怎能如此狼心狗肺,看到自家主子有危险就临阵脱逃,知道死讯了干脆销声匿迹。要知道慕公子头七回魂,看见曾经相依为命的人这样待他,岂不是走都无法走的安生。”
……
……
……
这位李公子,莫不是命格家的鲤鱼精转世罢。
什么头七回魂,我与昴星君约在水鬼的茶棚里,他的魂魄离了身体,就一直在桥下排队。那是我送他的最后一程,慕采棠刚丧命,还留着些许尘世的样貌,与司木有那么几分不像,我离开慕府后就恢复了原貌。他为李璟挡的那一剑,其实没有必要,李璟八字极重,命硬得很,那一箭若是钉在李璟身上,纵然凶险,却也不会要了命。
昴星君不吃阴间的东西,只靠在竹椅上,看着忘川萤火点点的河面,说要不然我们二十年后再来找他。
本座当时真真心神俱疲,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陪在他身边,凡人的寿命多短啊,三十而立四十不惑,活到七十便可称作古来稀了。更何况,他总是福薄命短。昴星君想来与本座一样,没有办法一次次陪着他长大再看着他送死。所以第九世才想了那么个下三滥的路数,奈何慕采棠生前拒绝了他。
他那一世走之前其实并没有与我讲那么多话,只说公孙樾总想一个人担着所有,此刻自己若是再不去陪着他,害怕他心凉。
也就是这句话,把我钉在原地,看他搬出杨忠的软甲和佩剑,穿戴整齐,却始终讲不出那几个字。我问他你还会回来吗,他冲我轻描淡写地一笑,说当然,然后转身出了门。但其实结果如何,我早就知道了,只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当时当日,我脑海中空旷的什么都留不住,却不知为何唯有一个念头死死地徘徊不去。
百年前司木重回若水之际,昴星君是否就是这样目送着他离开的。
我不曾问过昴星君,既然我不曾问,他自然不会提起。我一直认为他欠我良多,现在想来,这样的说法着实有些可笑。
第44章第四十四章
本以为昴星君不会再回来,本座将他们接到绾水街的宅子。宸在路上问本座,那故事里的人是不是都还活着。
“自然都活着,前些日子那废物皇帝还准备找陈荆,被太白唬住了,不然本座有他好看的。”
宸不阴不阳地看了本座一眼,“那皇帝不认得汝?”
“他又没见过本座,如何认得?”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来,“没事还得避着李璟些,这小子命里带煞,我当年去了东宫才知道他一个凡人,居然能透过慕辛的皮相看见本座。”
“公孙家的小皇帝看不见?”
呵,就他?
“那废物皇帝一辈子,仰仗的都是旁人,什么都想顾着,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幼时怕他那蠢货娘被砍了,还不知瞒下了多少事,你不会真以为那活物就动了一次杀心罢?”
“汝在气他。”宸肯定的说。
“本座气他作甚,他又算得上老几?死守太和殿?也是想的出来。他拿自己作饵想挑起三方相争——说到这里也真是笑死人,他的蠢应是继承了他娘的,他娘一家都蠢得无药可救,那国舅公居然想着篡位?不是本座说,他真觉得他剁了皇帝能在那位子上坐的安稳?还是认为公孙延他爹会帮他扫荡了姜易和李家军,就算那徽王真赢了,他想与公孙止争着做黄雀?那老葫芦怕是吃多了猪下水,一脑子肥肠,他妹妹蠢是一回事,见了他拿自己儿子开刀,会饶过他?——不是本座说,他们那场狗咬狗的仗简直打的惨不忍睹,就算李家军来不及赶到,后面也能掐出一台戏。公孙樾靠着那棵桃花树就足以吓得徽王亲军倒戈,你觉得徽王手下都是些什么货色?”
宸咳了一下,缓慢道:“没想到汝居然还清楚内里。”
他这是瞧不起本座?
“公孙延他爹害死了自己大儿子,过来‘讨公道’,顺便干掉那蠢货皇帝,篡个位。公孙止想借着他叔叔杀掉他弟弟,再带着禁军把他叔叔抓起来,公孙樾没子嗣,老大又是个瞎子,也该轮着他了。至于那国舅公,握着一支不听姜易命令的军队,本座一开始以为他和公孙止是一伙的,后来看,纯粹脑子不好使。”
“不管怎么说,他们几人的倒都是想公孙樾死,但又都想都等着别人先下手。却不知道遗诏早就写好了,传位给他七弟,托两位老将军监国。所以我就不懂了,这到底碍着慕家什么事儿了,要他兴致勃勃地跑过去送命。”
兔子拉住本座的手,软趴趴地说:“可司木不就是这样么。”
这混账兔子好端端的插什么话!
本座在路上买了些糕点,又在路过的酒楼里给它们两个买了些吃食。什么时候居然轮着本座照顾别人了,而且这两个不长眼的蠢货居然没有人主动拎东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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