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们刚搬进去那样崭新。
其实这都是谢安为迎接儿子回家所做的准备,每一年他都会找人将屋子翻新一次,让这个家保持着儿子当年离开时的模样,作为谢安的律师,这些年来谢安为儿子所做的付出,江郁全都看在眼里,谢安是个称职的父亲,他十年如一日,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儿子,可如今儿子终于醒过来了,却轮到他长眠不醒了,真是天意弄人。
“家家,你过来一下。”进屋以后,江郁把谢思家带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江叔叔有话要跟你说。”
谢思家不知道江郁想对自己说些什么,他看着江郁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然后将文件袋递给自己。
“这是你爸爸留给你的东西。”话刚说出,江郁立即又改口:“是你爸爸送给你的礼物。”
谢思家接了过来,将上面的绳子解开,文件袋里面装的是一份房契,一张银行储蓄卡和一个密封信封,这是谢安为儿子做的另一手准备。
江郁给他解释道:“你爸爸将这幢房子过到了你的名下,另外那张银行卡是你十八岁那时开的,密码在那个信封里面,卡里的钱你一定要自己保管好来,不要交给其他人,知道吗?”
江郁的表情有些严肃,谢思家觉得他的话语里头隐约有股庄重的仪式感。
“里面的钱我可以随意花吗?”他拿着手里那张银行卡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兴奋不已。
“当然。”江郁的笑容里夹带着几丝无奈,“不过要省着点花,平时如果有什么东西想买的话,你就叫元哥哥买给你。”
说起顾西元,谢思家这些日子里和他碰面的机会五根手指数的过来,直到今天,谢思家连他的样子都还没完全记下来。
不过从现在起,为了方便照看刚出院的谢思家,顾西元不得不搬进来住。
下午跟客户签完两笔单,顾西元今天的工作基本就完成了,晚上他没有别的应酬,恰好可以在谢思家出院的第一天回家跟他吃顿饭。
阿姨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菜,偌大的屋子里,两个所谓的“家人”各吃各的,谁也没开口说过话。
顾西元觉得没什么话好说,谢思家倒是很想找他搭话,可见顾西元一副没啥兴趣的样子,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
顾西元只管吃自己的,等到碗里的饭扒了三分之一时才发现谢思家还坐在那里没动过筷子。
“怎么了?还不吃?林阿姨做的饭菜不合你胃口吗?”顾西元瞧了他一眼,给自己夹了块排骨,接着吃。
“没有啊。”谢思家摇摇头,这才慢吞吞地拿起桌面上的筷子。
其实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他一直都是用勺和叉吃东西,他的手目前还没灵活到可以自如使用筷子的程度。
谢思家笨拙地握着两根竹筷,抬手去夹端放在边上的紫苏牛肉,夹了好几次都没夹到,他有些心急了,便站起来倾前身子,结果脚没站稳失了重心,手上的筷子用力戳了下去,将整碟牛肉打翻,菜汁外溅到顾西元白色的衬衫袖子上。
“对不起,元哥哥……”谢思家揣着惊措的表情赶紧向他道歉,“我还没习惯用筷子吃东西。”
“那你干嘛不早说?”顾西元抽出几张纸巾去拭擦袖扣上的污渍,他的语气谈不上差,但也算不上好,硬要说的话,他并不懂得如何体谅关心别人。
谢思家有些支吾,他垂下了眼睛。
顾西元没那么好心思去推敲谢思家的想法,他让林阿姨到厨房给谢思家换了一把餐勺,然后将自己碗里剩下的饭菜三两口迅速解决完,放下碗筷便站起来离开餐桌。
“我先上去洗澡换个衣服,你慢慢吃,不着急。”
在顾西元的理解中,他既然回来跟谢思家同台吃过晚饭了,那陪伴的义务就已经算是达成了。
顾西元上楼之后,谢思家闷闷不乐地坐在餐桌前,他鼓着腮帮子,对眼前的饭菜发呆了好一会儿,在挂钟滴答声的陪伴下,一个人落寞地将这顿饭吃完。
晚上睡觉前,谢思家习惯性地打开电脑查看,右下角的qq有个小喇叭一闪一闪,他心中突然一阵紧张,动作略笨拙地挪着鼠标,点开小喇叭。等了那么多天,徐浩终于通过了他的好友验证。
谢思家对着好友栏里那个亮起来的头像傻笑了好一会儿,正思忖着该怎么向徐浩发去第一声问候,徐浩就先一步跟他打招呼了。
徐浩:家家,真的是你?
谢思家:嗯
隔了十来分钟之后,谢思家才等来徐浩的回复。
徐浩:我前些天外出旅游,手机被偷了,一直没上q,刚刚才将班群的聊天记录看完,原来你回到群里已经这么多天了
谢思家:还好班群的名字没改过,不然我可就找不回来了
这会儿,班长高俊正在群里喊话,开始统计下周末的聚会人数,让还没报名的同学抓紧时间。
徐浩:家家,你报名参加同学会了吗?
谢思家这些天每次一上线就等着徐浩的信息,要不是今天班长提醒,他差点儿要把同学会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谢思家:还没呢,正打算找班长来着,毕竟这么多年没见过大家,我都快忘记同学们长什么样子了
事实上,谢思家甚至连徐浩的脸都有点不太记得。从昏迷状态清醒之后,张医生给谢思家做了几次详细的身体检查,并告诉他当年车祸对他的脑神经造成一些后遗症,对于以前的记忆有可能出现局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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