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恐怕不会和你说半个字。”
瑶栎曾经是宫中的霸王,没人敢轻易惹她不快。齐涅也是这千万中人之一,不给自己树敌,让对方觉得自己还不错,说不定有一点还可以利用她做些什么。
只可惜做者无意,看者用心啊……
瑶栎晃了晃神,突然后退一步撞上棺椁。她诧异地看着齐涅,“你究竟是谁?”
‘齐涅’连犹豫的时间都不曾有,灵魂分离,齐涅软软地倒在地上,扶忌站在他的身边,对瑶栎拱了拱手,“公主殿下,为夫有礼了。”
瑶栎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嬴泊已经把齐涅拦腰抱起离开他们所站的范围。低下头,只见脚下血红的法阵正在不断吞噬着什么。
扶忌面色铁青着跌坐在地上,大喘着气,“公主殿下,咋们上西天吧。”
“谁要和你去,滚开……松手!”瑶栎的声音越发尖锐,法阵分解了他们的双腿,公主不得不趴在地上,分解也随之加速。
嬴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齐涅死的时候我在周围部下法阵,任何人靠近都会被吞噬。但我还是担心你不会直接冲进去,所以我让扶忌进入齐涅的身体以防万一。”
但他不明白,既然瑶栎进去了,为什么白珥还要去白白送死。
齐涅悠悠转醒,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扶忌背对着他,身体被一点点消磨,瑶栎痛苦的惨叫,她催动着符咒想要毁掉阵法,却不慎把齐涅的棺椁砸了个窟窿,棺椁轰然倒塌,露出里面沉睡的人。
尸骨不曾有半分腐烂,就如同刚刚去世一般,睡得安详。
瑶栎的叫骂戛然而止,她看着齐涅,眼中满是仇恨。
“嬴泊,你把齐涅的尸骨照顾的这么好怎么就让自己死在外面让野兽撕扯啊?因为这样就不会轻易转世,你就可以一直看着他的转世,随时准备下手?那现在你在磨蹭什么。”
嬴泊看着齐涅,看他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他说,“这里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灵魂,齐涅转世了,他的灵魂就寄托在新的身体上,所以我不会死,嬴泊也不会杀我。”
他长叹了一口气,只是闭眼的瞬间扶忌就从他的眼前消失,彻底不复存在。
而他,也在转身后摔倒在地。
“齐涅!”嬴泊并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当年禁锢他灵魂转世会成功,他只是把齐涅当做转世,因为过度想念而喜欢。
他将人扶起来,齐涅将目光落在这座千年古墓的笔画上,他前世的爱人在这里一笔一划描摹他的过去,让自己的尸骨弃尸荒野任由野兽撕扯,他看着他转世,守着他……就真的只是守着他,曾经的齐涅在他的心中成了神,转世便知是活着的布偶,用以缅怀。
“对不起。齐涅?”嬴泊无措地看着他,看他站起来,坐在棺椁的边上,一模一样的脸颊少了前世的不甘,反而是一种空洞。
嬴泊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无知的利用还是因为扶忌的死亡,但他就在那一瞬间失去了仅剩的光彩,从此就算这个人还活着,也只是个用以回忆的物件了。
墓中的蜡烛,骤然熄灭。
嬴泊眼睁睁看着眼前的消失不见,他没有死亡,却人间蒸发。
“你有输了。”学长站在坟墓外面,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如果齐涅不想见你,他前世遗留的一点法力一定会把他隐藏的很好,让你几世也找不到。”他点了根烟夹在指间,“他从小就知道你的存在,大学的时候知道自己是带着灵魂转世,那次你们在医院出事后他偷偷跟着你看到了自己的衣冠冢……还有那个诅咒,不是诅咒他疯癫,而是他爱的人永世漂泊无依,现在他代替你去漂泊,而你,就代替他涅槃重生吧……这些,就是齐涅要告诉你的。”
“你知道他在哪吗?”
嬴泊拉住学长,卑微的如同一条狗。
“他没死在你面前已经是对你最好的结果,别逼他了……”学长知道嬴泊不会轻易让他拉开,便席地而坐,抽着烟,“扶忌形影不离地陪了他三年,你呢?他只是可以感觉到你的存在,却看不见你这个人。人不是靠感觉活着的,你对他而言虚无缥缈得等同乌有。所以他想让你复活啊,不是为了感谢你的那个心脏,而是单纯的喜欢你,想跟你像正常人一样厮守一生,前世你爱上他的时候他已经快死了,你一辈子没有说出的话他现在想要补上,可你稀罕吗?如果他前世不是齐涅你还稀罕他吗?我倒是希望他前世不是那个让人上的不带上的垃圾,还要喜欢你这种废物,就算是视他做仇人的扶忌,都没有一次真正伤害过他,你呢?你是来取他命的,你就没想过让他活着。”
嬴泊松开学长,短发在夕阳下一寸寸长长,变白,他的衣服又变成了哭丧般的黑色,他每走一步都在颤抖,踉踉跄跄地,藏在袖中的玉佩滑落出来摔碎在地上,他咚地一声跪下,捡起破碎的玉佩塞进口中,生生吞下,鲜血顺着他的手臂不住流淌,他的异瞳在黄昏中仿佛能滴出血。
他一直跪在那里,宛如被丢弃的巨石,孤独屹立。倾盆大雨冲刷着他的脊背,他在爱人消失的同时便一同死去,任由日月如梭,时光荏苒,从此……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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