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刚才处理客户关系的手法就知道,此子非常之不简单。
业务部向来都是全公司竞争最激烈的部门,没有几把刷子那是干不下去的。拿总经理严辉来说吧,大学毕业后进业务部一年就升任业务部经理,两年后又做了总经理,除了他的良好家世,更有他绝佳的能力。
可这池寒秋一来公司直接‘官拜’业务部经理助理,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听他刚才叫段誉师兄,又叫严辉学长,看样子是他们的校友?可为何总经理如此吃惊,好似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业务部的员工的心下开始七上八下地揣测起来。
此刻,段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牙齿不疼了,这最后一张多米诺骨牌竟然是池寒秋,绝对是一张会把他压到难以翻身的牌。他的人生从此就要往不幸这个方向走下去了吗?
人生在世,不能像段誉这么悲观。可是,段誉的悲观实在是很有道理,因为,他的大学生活,几乎就是在池寒秋和不幸的陪伴下度过的,而那些不幸全是池寒秋造成的。
今天,池寒秋还没有出现,他就开始噩梦、摔床、迟到、塞车、再迟到、丢东西、拉肚子,他一出现,他的升职机会没有了,他的客户也被抢了,想着想着,随着腹部偶尔传来的隐痛,段誉就一肚子火,这火越窜越高,大有火烧公司之势。
就在此时,段誉的耳边响起一个低沉却好听的声音,“段誉?”
段誉转过头向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是池寒秋,就坐在他旁边的格子间的位置上,又是那标志性的带着谋略的笑脸。
“你怎么在这里?!”心里的怨气和怒火一下子没有压住,段誉这次说话的分贝有些高。看样子,他是要坐在他的旁边了?
滚远点,抢老子饭碗的人都去屎!
要是能够站起来非常有气势地朝池寒秋说这句话,顺便向他比个中指,那会是多么美妙的事啊,段誉心里如是想着。
段誉看着池寒秋的眼神绝对是怨恨的,办公室的气氛顿时有些紧张,段组长今天着实有些反常啊。
“组长……你神游太虚呢?池经理都在你旁边说了好几句话了。”组里的小林站出来打圆场。
段誉略显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周遭的同事,尴尬地拿起杯子想喝口水,可惜杯子里的水被喝光了,放下杯子,坐了下来,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眼睛的余光看到池寒秋还坐在那里,盯着他看,觉得浑身更加不自在了。
池寒秋推了一下眼镜,站起身,说道:“就叫我小池吧,”低下头看了一下手表,“今天晚饭我请客,大家可都要赏脸啊!用餐地点你们定。”
“好啊!”
“诶呀,好可惜啊,今天约了人。”
“哇……好久没有聚餐了诶!”
办公室里怪异的气氛一下子就全跑光了。
收买人心是池寒秋的特长,段誉蹲在墙角画圈圈,外加小小怨念。
“这几年都没有你消息,好吗?”办公室里的人叽叽喳喳开始讨论去哪里用餐,池寒秋用他的长腿一蹬,椅子便滑到了段誉的身边。
“挺好。”
“为什么突然辍学?”
沉默。
“有一阵子,家里有些事,离开了学校一段时间,等回去的时候,哪儿都找不到你了。”池寒秋说这些的时候,怎么就显得有些落寞。
沉默。
“这几年过得好吗?”
段誉抬起了头,看着池寒秋说道:“挺好的。”他听得出话里的真挚。
池寒秋微微一笑,推了推眼镜,说道:“那就好。”
段誉只感觉背脊一阵凉意划过,不……不会吧
“小池,去‘大渔’吧?”有人提议。
池寒秋回到自己的座位,说道:“没问题,哪里都可以。”
在人前,他永远是那么的温文尔雅,气度不凡,聪明、英俊、能干、得体……周围的人把能用的好词都用在了他池寒秋的身上,只有段誉知道,池寒秋是多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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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大渔的包间里,面对着眼前一大堆美味可口的饭菜,段誉却有点提不起劲来。一是因为肚子还有些不舒服,二是因为,池寒秋就要与他共事了,还是以小领导的身份。
他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可是,因为过去的种种,段誉对池寒秋已经生出本能的忧虑,各种忧虑。
一进到包间,池寒秋就硬把他拖到自己旁边的位置,说是一定要与师兄好好喝几杯----茶。段誉的酒量是零,一滴就倒。面对众人了然的目光,段誉没有办法拒绝池寒秋的要求,只得很不情愿地坐在了他的旁边。
幸好,面对空降的小领导,同事们纷纷站起来敬酒、讨好、提问,未婚的女同事们都一副春心萌动的样子,段誉算是不用单独面对池寒秋。
几轮下来,大家都开始飘忽起来,也不如初时的拘谨,放开了说笑打混,包间里里一时间热闹了起来。
“怎么”池寒秋吃下一块三文鱼刺身,转头在段誉耳边低低问道。
段誉正慢吞吞地吃着鲜虾手卷,听到池寒秋这么问,抬起头看着池寒秋的脸,摇了摇头,随即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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