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许经泽不好搞,谁都知道。
这个人,他能天天跟你混在一处玩,可就是不把你往眼里放;他男的女的不忌口,没准什么时候口味就变了;跟他做个酒肉朋友挺容易,可是想跟他保持关系却相当相当有难度。
他往冬子身边一靠,冬子就甩着肥膘嗷嗷叫唤:“没事别来勾引我啊!我可是坚定的异性恋,你陶冶不了我!”
许经泽笑笑:“别嚷嚷。”
冬子直着眼:“别冲我笑!我坚定着呢!”
“你可真够没意思的。”许公子索然无味的摆摆手:“我还是找姚亦去吧。”
这么多年了,圈子里是个人都知道,姚公子和许公子是一拖一捆绑销售的。这俩人在一起太和谐了,就像一块磁铁,不管它是什么形状的吧,反正有南极就有北极,不管怎么折腾,蒸也好煮也罢,弯也好直也罢,反正总是分不了。
可是,现在看来,事实好像不是这样。
所有人都忘了,南极和北极总是背靠着背,而不是脸对脸的。
姚亦跟他在一块呆久了,连自己都觉得他们俩之间就是笔糊涂账。
比哥们更哥们,比情人更情人。俩人坐一块不用多说话,光靠眼神眉来眼去都能把复杂意思整明白,颇有点老夫老妻举案齐眉的意思。
上初中时候学校组织春游,别的孩子都撒丫子往山上跑,就他俩人找了个僻静地方睡觉。睡了一会儿,姚亦说冷,许经泽很够意思的敞开怀抱招呼他:“来来,咱挤着睡。”
高中的时候,姚亦他们这帮人没少跟职专的痞子干仗。痞子人多势众,而且极其凶爆,他们这边冬子太肥,动作迟缓,总是第一个趴下,程林脑子太活,连打架都想偷懒,那是一百万个靠不住。
反正这架打到最后,总是许经泽和姚亦兄弟联手。结果当然互有胜负,他俩是挺能打,但也不是以一当十的大侠。
现在再想想,打架的原因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一回俩人苦逼到家了,被别人堵在胡同里一顿爆打,许公子一手护着脑袋一手死死拽着他往外冲。
----那时候,真是连挨打都特别踏实。
后来上了大学,姚亦一天不见许某人,就像被人抽了筋似的。连冬子每回看到姚公子,第一句话也总是:“嗨,你家爱妾呢?”
这么算算,他俩认识快十年了。
十年时间,别人离婚都够离上两三回的了,他俩还干耗着呢。
姚亦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许经泽闹掰了。
事实上,他俩也掰不了。
被老妈逼着洗了个热水澡,姚亦酒还没完全醒,精力透支似的飘回卧室躺下,晕晕乎乎睡了一会儿,再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几点了。
他眯着眼睛伸手在桌头柜上划拉,找手机,打电话给许某人。这完全是一连串下意识的动作,这完全是习惯的力量,这么多年了,他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干这个,突然想改也是不可能的。
电话才响了一声,那边就接了,许经泽可能也躺在床上,声音懒懒的粘粘的:“姚啊……”
听见这声音,姚亦噌的坐起来,掩面。心说,坏了,我也太不矜持了……
于是手忙脚乱把电话挂了。挂完之后,盯着电话再琢磨琢磨,又觉得不对味----我这是干嘛呢搞的好像本大爷多玩不起一样!
他揉揉眼定定神,清了清嗓子,又把电话打过去。
这回许某人好久才接,声音里带着点笑:“刚才挂什么电话”
他这半睡半醒的声音也太好听了……姚亦强装镇定,其实一点免疫能力都没有,喉咙里一阵子泛痒:“怎么着,挂你电话不行啊?我刚才打错了。”
“喔,这样啊,没事,挂了吧。”
我靠之!别别别挂……姚亦从床上蹿起来,从脑海深处随便找个话题扯两句:“老炮他们说明天下午要排练,你去不去?”
“我啊,够呛。”电话里一阵子细细嗖嗖,许公子在床上滚够了也准备起床了:“我明天得先上姥姥家那边去,陈烬终于刑满释放从山里回来了,老太太的意思是给他庆祝庆祝。”
我靠靠之!又是陈烬!!
姚亦在床上站着,俩眼往上翻,望着天花板,不知怎么搞的就火大了:“那你今天没安排吧?别说废话了,先给我庆祝庆祝呗!”
庆祝什么?
电话那头顿了一会儿,许经泽开始闷笑:“我说姚啊,咱不走这种哀怨路线行不?妒妇什么的真不太适合你,咱还是往土匪头子那个方向整吧。”
姚亦是手臂真没那么长,不然早顺着电波伸过去把许某人掐死了。
好再许经泽笑够了又描补了几句:“行行不闹了,快十二点了,赶紧起来吃点东西吧。昨晚啊,是我过了,没给您老人家伺候舒服了。咱哥们谁跟谁啊,我错了,行了不?”
那事跟本扯不到谁对谁错好不好?姚亦算是服了,可他又不敢把许经泽逼的太紧。
事是应该挑明了说,但是,挑的太明了,也不行。
这里面有个度的把握,很重要很关键。就好像穿衣服吧,少穿两件没什么,可以秀秀肌肉大腿什么的,随便得瑟,但要是一件不穿,直接果奔,那就太报复社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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