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绝爱么,不错的形容词,不过……”修微微颔首,然后挑眉戏谑地看着蓝调,“也包括你自己吗,小调儿?”
蓝调瞬间苦着脸,委屈地缩到修怀中,鼻尖轻轻地蹭了蹭对方的颈项,轻声说:“父亲明知道……我的心思,何必这般挖苦我。”
“小调儿以为这是挖苦么?”修把蓝调从怀里拉出来,脸色莫名地有些难看。
“难道不是?”被修强硬地抬起头,蓝调扁扁嘴委屈地反问。
“哎……”无奈地叹息一声,修垂首狠狠吻上蓝调的唇,华丽磁性的低喃消弭于两人相触的唇间以及蓝调惊诧悔恨的脸色中,他用一种近乎于低叹的语气说:“我的小调儿,本殿这是在调情呐……”
领路的人偶一路走回一楼,木然地回到了老妇人身边,他空洞无神的双眼直直地望着妇人,又仿佛透过了她看到了别的什么。
“辛苦你了,坐下吧,我亲爱的。”老妇人头也不抬地说,话语中带着几许轻微的不耐,正在跟她闲聊的那只精灵见老妇人似乎无意再交谈下去,识趣地离开了。
精灵是一种单纯得近乎于没有yù_wàng的种族,他们热爱着自然,向往着和平,他们喜欢诗歌,喜欢世间每一种美好的生物。因而,酒馆中的喧嚣与肮脏自然不会令他感觉到舒适。
略一犹豫,精灵明智地选择上楼了,当走到楼梯口时,他忽然回头望向老妇人所在的方向。那个人偶还是安静地坐在她身旁,没有命令,它甚至连坐姿都不会改变分毫,那位老妇微微垂着头,正仔细地擦拭着手中的玻璃杯,浑浊的双眼透着几分近乎于绝望的沧桑,她的心思似乎并不在此,只是机械地维持着手上的动作,直到玻璃杯被她擦拭得铮亮透明,才回过神继续去擦拭下一个。
已经失去了曾经那份不顾一切的疯狂的爱,换来一尊只知道命令与服从的木偶,精灵不理解,这样的结果,真的会令人感觉到幸福吗
回到自己的房间,精灵的身体猛然一僵,有人!
然而环顾四周,却没有半个人影,美丽的精灵谨慎地背靠着墙壁,这样的感觉太过于熟悉,熟悉到令他本就柔弱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
“你的脑子被巨怪踩过了吗,沐雨?几百年不见,身手似乎没有半点儿长进啊。”一个人影突兀地出现在身边,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调侃。
眼睛有些发涩,美丽个精灵抬手覆上双眼,冰凉的液体湿润了掌心,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丝毫挣扎的,任凭来人拉下他斗篷的帽子,将他揽入怀中。
微微垂目,他看到一双近乎于恐怖的手,仿佛干枯的树枝一般,被包裹在一层松弛的青灰色的皮囊中,没有半点血色。精灵微微一颤,抬起环在腰间的手印上一吻,泪水从眼角滑落,打在那只干枯的手臂上,发出轻灵的敲击声。
那是一只丑陋的生物,与他怀中美丽的精灵迥然不同。那不是人类,整个就一活生生的枯萎的树,萎缩发皱的皮就这样松弛地包裹住骨架,诡异的青灰色皮肤仿佛发霉了一般阴暗恶心,他有着与怀中的精灵一样的尖尖的耳朵,却因为干枯与灰败的色泽而失去了应有的美观,反而有些像是蝙蝠,他有着一双灰色的眼眸,却不似玫那般低调华丽的银灰色,而是那种浑浊的满含着杂志的灰。这样的生物说是丑陋也许都太过于仁慈,即便用恶心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也不见得会过分。
“华风……”精灵轻轻地呢喃,带着几许不易察觉的哭腔。
“沐雨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爱哭鼻子。”华风伸手拭去沐雨两颊的泪水,亲吻着沐雨漂亮的眼睛,他接着说:“也许你的小脑瓜里塞满了嗜血草,才会导致你连仅余的那点理智都发挥不出来。”
“是的是的,我一定是被巨怪踩过了,被嗜血草寄生了,才会疯狂地想念你这个一无是处的混蛋哥哥!”沐雨带着浓浓的鼻音叫嚷着,泪水掉落地愈加汹涌了,他拍下那只正胡乱在自己脸颊上擦拭的手,狠狠咬上华风的唇,任凭带着铁锈气息的血液在两人的唇齿间流淌弥漫。
“沐雨……”带着几分难以遏制的慌乱,华风推开了沐雨,他微微侧过头,耳根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映着他原本便诡异的青灰色皮肤,显得愈加恐怖丑陋。
然而沐雨却不这样认为,他轻轻靠着华风的肩膀,泪水浸入了对方的衣物,晕开了点点水渍,在他的心里,在他的眼里,华风永远是最可爱最美丽的哥哥,有着浅绿色的清澈单纯眼睛,浅绿色的小卷发,是徜徉在风中的精灵。即使现在,再也无法从这具干枯丑陋的身体上找到半点曾经的身影。
“沐雨,你怎么会离开月之森的?刚才在酒馆里看到你,我还差点以为认错了人。”华风想到这里便微微皱眉,与他这样的暗精灵不一样,单纯美丽的精灵往往受到那些贪婪的魔族人的觊觎与垂涎,一旦被抓住,不是被拿去做各种禁忌魔法的实验便是沦为魔族人的奴隶,下场极为凄惨,这也是精灵们厌恶恶魔族人以及极少离开月之森的原因之一。
“族里让我出来调查一些事情而已,没什么大碍的。况且……你不是在这里么”沐雨单纯地眨眨眼睛,老老实实地解释着,用一种近乎于乞求的眼神可怜兮兮地望着华风,眼角尚未干涸的泪水让他看起来愈加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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