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贺月赤红了眼,只觉眼睛看出去,都是红通通的一片,牙齿咬得格崩格崩响,气急败坏地叫嚣道:今儿若是风染公子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们一体陪葬!让开!让开!让开——!就算风染死了,他也想再抱抱他,看他最后一眼。这个男子,不管生死,他都会把他铭记在心里。他是皇帝,心怀四海,胸有天下,但是他的私心很小,只有一个人在他猝不及防时闯了进去,从此住了下来。
众臣丝毫不动,齐齐跪拜道:臣等恳乞陛下,亲君子,远奸佞,以江山社稷为重!臣等愿为陛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贺月真恨不得手里有把刀,手起刀落,把这些臣子们宰杀当场,看他们还敢不敢嘴硬,说什么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可惜他身穿帝服上朝,哪能佩带凶器?此时赤手空拳,被众臣困在朝堂之上,束手无策,只气得想跳脚!
想嚎想叫,想打人,想跳脚,本是人在气极之时身体生出的本能反应,贺月在朝堂上坐立不安,不住地转圈子。显然这些臣子把他困在朝堂之上,一则阻他相救,二则是在等着验收清君侧的成果!而从卯时到未时一直都没有人来回报清君侧的成果,难道清君侧行动不顺?不过只是诛杀一个病弱伤痛之人,为什么四个时辰还没有结果?如果已经诛杀了风染,大臣们也不会采取这么激烈的手段堵着门不让他赴救!
这么一猜测,又令贺月心头重新燃起了一点微弱的希望,也许,他的染儿正苦苦支撑着,等待他的救援!这不死心的念头一闪而过,贺月便没有多想,脚下本能地一使劲,自然而然地运使上了轻功,想从众臣头上飞跃出去!
只可惜,贺月练的轻功,跟他练的所有武功一样,都是极其的稀松平常,再加上他又自化了内力,后面练起来的内力虽是更加精纯,却是微薄之极,这一跃尽管运足了劲力,也不过是跳得稍高一些,稍远一些。好在众臣是跪着的,高度勉强跳到了众臣的头上,但飞跃的长度,根本达不到从众臣头上一掠而过的距离,哎呀一声,直接摔在了众臣头上,堵门人墙之中,然后君臣们哎哟连声,被砸到的大臣昏头昏脑,旁边的大臣七手八脚,忙乱地去搀扶贺月和被压的大臣,堵门的人墙终于漏出了裂缝。贺月不知那来的神勇,被大臣搀扶起来,刚站稳,立即把挡在身前的大臣一拉一扔,丢在身后,再拉再丢,几下终于把人墙扒拉开来,便想夺门而逃。众大臣赶紧拉住贺月的帝服衣袂,哭求道:陛下!陛下!臣乞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贺月怒喝道:放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朕喜欢一个人,跟江山社稷何干?休拿这话来压朕!贺月到底是帝王,气势摄人,众臣的心神早被贺月震慑,先前仗着人多,强自支撑,此时只有两三个人拉住了贺月的衣袂,被贺月愤怒一喝,赶紧放手。贺月转身大踏步地向皇宫外走去,一边说一边叫道:护驾!备马!去风园!
皇帝需要动用轻功,从众大臣头上跳出去,逃离他的朝堂!这在凤梦大陆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一次,堪称奇观。
贺月起身上朝,风染跟往常一样,不去管贺月更衣洗漱,只是闭着眼继续睡。这么久了,他还是不习惯与贺月同床共枕,或许,他仍是从心里拒绝与贺月同床共枕。与贺月同眠的夜晚,风染都很难熟睡,只是闭着眼,等待着天亮,最多会在等待中浅眠一小会。贺月的怀抱其实跟郑修年和陆绯卿的怀抱一样,是温暖的,能保持着他的身体一晚上都是暖和的。可是,风染情愿自己煨两个暖壶独自睡觉,到次晨被冷醒。只有当贺月起身上朝之后,风染才能好好睡一会儿。
贺月穿戴好了衣服,便一直坐在寝宫里,一直等到小远送来新煎的汤药,贺月才把风染连着锦被一起抱起来,把药碗递到风染唇边。风染半睁着眼,低头就着贺月的手,便把药都喝了。喝了药,贺月又拿水服侍风染漱了口,才把风染重又放回床上睡下。腊月间,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寝宫里虽有地龙火盆,风染又正在病中,贺月仍是很细致地替风染掖好被角,说道:午时,我若不回来,你要自己喝药,不可倒掉,知道不?你什么时候出一身汗,这病才算好了。他盘算好了,退朝后他该回皇宫跟皇后道个歉,冷落皇后,是他的错。然后再看看他的妃嫔们和两位太后,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来了。
风染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连眼睛都懒得睁。
贺月兀自不放心,又叮嘱小远和太医,一定要看着风染把药喝下去。浑然不觉自己这番举动,在太医们眼里是何等的惊世骇俗!不过经过了五六天的旁观,太医们的承受能力已经大幅提高了,目睹了风染病危那夜,贺月替风染抹身擦体,撬嘴灌药等举动之后,觉得喂药掖被之类的动作都只算小意思。
太医原是见惯生老病死的,却也不得不承认,若不是有一份真挚的感情在,世上有哪个主子会为男宠做到这一步?何况是皇帝?然而这样的感情,必定不见容于天地!
等贺月走了,风染便安心地睡了过去,这几天,伤痛病患和心灵上的失落,折磨得他满身疲惫虚弱,刚喝的药里加了少量安神的药物,终令风染暂时放下心事,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忽然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还没睁眼,就感觉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仓皇地叫道:少爷,少爷,快醒醒!有人想杀你,总管大人叫我带你快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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