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凯纳本来也没指望能在这里找到白鸟。但他走进来之后,出乎意料的、立刻就发现了那团白乎乎的东西。
十分违和的、抱着膝盖团成一团,缩蜷在房间的一角。如果此时白鸟还是小孩子的样子,这样说不定还显得很可爱,但他现在超大只的!一个高大的成年男人在墙角蜷成一团,从视觉上来看实在是很别扭。
屋子里面十分昏暗,本来就不是正面朝阳的房间,还拉上了厚厚的窗帘。环境越黑、白鸟就越显眼。他低着头似乎在喃喃自语什么,门“吱呀”一下打开的时候他还没发现到凯纳已经进来了。这非常异常。直到凯纳问“你怎么了?”时,他才抬起头来,一张惨兮兮的脸。
白鸟的皮肤平时就缺乏血色,但并不是惨白——而此刻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感觉黑眼圈都出来了。白色的眼睛无精打采,名副其实的“惨白”。
“……怎么了?”
凯纳又问了一次,小心翼翼的。
“什么事都没有。”
但他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这么回事。声音病恹恹的、缺乏力气。
凯纳当然明白这是托词。走到他床前的时候,白鸟居然往后缩了一下!
然而他原本就缩在墙角,已经没地方可缩了。其实他要避开凯纳何需后退,随便往哪里移动应该都是“嗖”的一下。却选择了毫无意义的“往后缩了缩”。这实在是太不对劲了!凯纳也不管他乐不乐意,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他不知道白鸟是否也会像人类那样发烧,只是下意识的就这么做了而已。
白鸟颤了一下,马上拍掉他的手!用的手劲儿太大了,凯纳的手背立即火辣辣的。
凯纳有些惊讶。只是摸一下额头而已,反应怎么会这么大?白鸟以前并不排斥和自己肢体接触的呀,甚至是突然的抱住、以及……无厘头的亲过来,也没有躲开或甩开自己。自己今天不是被抱着回来的吗?
“到底怎么了嘛!!”凯纳急躁起来,双手强行抬起他的脸。
白鸟却依旧低垂着眼神:“别管我!!回去!!”
“回哪儿去啊!?我就住在这里!”
“不对,这是‘我’住的地方!回你的卧室待着!或者随便去哪儿待着!!”
白鸟双手环抱着自己的手臂,非常戒备。所以才异常。他这样的人,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让他害怕的?果然还是生病了吧?
“生病了吗?早上好像还什么事都没有,一下子就把敌人都打败……”
但是更让人惊讶的是,白鸟拉过凯纳托着他下巴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上蹭了蹭。
凯纳敏锐地发现他眼神有点不对。跟刚才毫无生气的样子又不同,当然也不是平时神气活现的样子。好像陷入了某种无意识的状态,等他已经在用嘴唇摩擦凯纳的手背时,凯纳才倒吸一口气!
第一反应是“啥?”。因为太惊讶甚至愣了几秒,就在他愣神的这几秒钟,白鸟甚至已经开始舔他的手指了。凯纳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一时简直僵住不能动弹,声音在喉咙里面打转,却没说出成型的字。然而,这时白鸟就像梦游时突然清醒了一样,白色的眼睛瞪得溜圆,审视着自己抓着凯纳的手,当即无力地松开了。
“你走吧。”他说,这次比起刚才,声音平静又无力得多,喉咙沙哑着。他侧过头看着窗户,避开了凯纳的视线。尽管窗帘拉着,实际上也只有黑漆漆一片。
“我现在的状态不太/安定。可能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他缓缓的、轻柔地说。“所以走吧。”
“我在这里和在我的房间里,有多大区别呢?”凯纳歪着头反问,“只是几十米的距离而已吧?如果你有意要伤害,反正躲不掉的。如果你觉得离我很近会让我处于危险,为什么不离我远点,而是待在我推开房门就能找到的地方?”
并不是质问。只是对他的说法感到有些微妙的不合逻辑。凯纳现在已经冷静下来,脑子也开始通常运转。
“那是因为——”
“——因为放我一个人待着也觉得不安全吧?”凯纳替他回答说。“刚发生了那种事,王宫里现在还很混乱。担心我一个人的话还是存在危险,所以不能跑得离我越远越好。”
凯纳说的是对的。白鸟没做任何反驳或补充就是表示肯定。
“但是你身体的状况又不好。所以猫在屋子里。真是横竖都矛盾的事情。”
“拜托了……你走吧……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控制住什么时候不能……”
白鸟声音已经接近于哀求,雪白的睫毛垂下。身形虽然异常高大,此时看上去却有些楚楚可怜。
“到底是怎么回事……?”凯纳的问号有些迟疑,因为他说到最后就已经想到了什么——
他脑子一旦开始正常活动,马上构筑起事情的来龙去脉。白鸟的这个情况其实很容易理解不是吗?本来强壮的幻兽突然的虚弱,短暂的意识不受控制,反常的亲密动作跟亲吻,之后又像梦醒了似的清醒——说白了不就和晖月那时候一样吗?
以前白鸟曾经说过,节缩版——少年时的样子不会出现发情期的状况。但现在是成年的样子,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只不是竟然出现在这个时机——在政变发生的紧接着,现在整个王宫都乱作一团。
不,这是有因果联系的必然,白鸟正是因为遭遇到紧迫的形势,节缩版的身体无法应付的状况,才会以成年的样子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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