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不知何时多了两位衣着华贵的女子,头戴帷帽,看不清容貌,但从气度衣饰来看,似乎是一对母女。而说话的正是那名女子,一身水绿衣裙,绣着精致的缠枝兰花纹样,站在那里,正如一朵空谷幽兰,寂然芬芳。见两人犹自纠缠,那女子又道:“魏师傅,赵二掌柜,两位请先推开,这件事咱们慢慢商议,如何?”
那女子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但不知为何,她那温淡的话语里就是有股力量,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听从。魏师傅下意识地松了手,怔怔地看着眼前仙女一样的人物,脱口问道:“你是谁啊?”
小二忙道:“这是我们东家小姐。”
舒雪玉上次带裴元歌过来时,他并不在店内,因此不认得裴元歌。但舒雪玉是他多年的主子,虽然十年未见,却还是认了出来,忙上前见礼道:“夫人。”随后才向裴元歌拱手道:“小姐。”虽然没有见过,但听老掌柜和小二说过,这位小姐对丝线十分精通,连罕见的玉楼点翠都知道,绝非凡俗。
裴元歌点点头,从地上捡起魏师傅方才丢弃的丝线,手一摸,微微皱眉。
手中的丝线鲜艳光亮,柔滑如水,乍一看很像是名贵的红绣丝,但若细细地看,就会发现它的柔顺中有种淡淡的油脂般的油腻感,不像红绣丝般浑然天成。命小二取来一瓢水,冲着丝线浇了上去,滴落下来的水顿时变成红色,而丝线则露出原来的白色,再伸手摸去,十分粗糙。
这的确是白丝。
白丝质地粗糙,红绣丝细润如水,两者的价值犹如天壤之别。但是,如果用一种名为茜红草的药粉将白丝浸泡过,不但染出来的色泽很像红绣丝,而且也会在短内变得十分柔顺,只是不能持久。而且遇水则融,颜色会褪去,也会露出原来粗糙的质地。
见裴元歌这一手,魏师傅就知道她是识货的,忙道:“就是这样,我绣得好好的,不小心打翻了一杯清水,结果……”刺绣师傅在刺绣是原本是不能喝水的,但有时候赶工疲累,顾不得离开,就就着绣架喝水,只是只能喝清水,不能喝茶,以免茶水不小心溅到绣布上,污了颜色。
“小女刚刚接手简宁斋,对情况不太熟悉,魏师傅刚才说,你是我们简宁斋的老顾客了?”裴元歌开口问道。
对着裴元歌,魏师傅不自觉地放缓了声音,道:“是,已经有八九年了。”
裴元歌目视小二和赵二掌柜,见他们都点头承认,显然魏师傅的确是简宁斋的老顾客,心中暗自思忖。方才她一直都在旁边观看,原本以为是广致斋又在耍手段,想要污了简宁斋的名声。但看着看着,却又觉得不像,这位魏师傅显然是个脾气暴躁的主,又摊上如此要紧的绣图被污,因此暴跳如雷,看起来倒不像是作假。现在所有人都承认,魏师傅是简宁斋的老顾客,这件事就更加奇怪了。
难道真是简宁斋的丝线有问题?
无论如何,现在魏师傅这件事已经闹开了,这么多人眼睁睁地看着,必须要有个交代,让双方都能满意。否则,无论真相如何,简宁斋的声名都会受损,世人最爱以讹传讹,又有一个广致斋在旁边虎视眈眈,没事都能生出三分事来,何况现在这样好的话题?
舒雪玉对经营铺子本就是门外汉,又信服裴元歌的聪慧能力,并不作声。
“魏师傅,且不论现在真相如何,对魏师傅来说,最要紧的,还是那副花开锦绣的绣图,不知道能否将绣图取来,一来看看是否真是被茜红草所污;二来也看看有没有补救的办法。毕竟,对魏师傅来说,这红绣丝的真假尚在其次,这幅绣图却关系着魏师傅的身家,以及以后的前程。”裴元歌思索良久,才温声道,“魏师傅,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刚才你这店小二已经说到,我已经让小厮回去取了。不过,绣好的绣图污了一大团,根本没得救了。离交绣图的只剩三天,再绣也来不及了。”魏师傅摇头叹道,神色颓废,整个人都心灰意冷起来。其实,这副绣图污掉的时候,他的前程也就彻底毁了,一切都没有了意义。之所以到简宁斋来闹事,完全是忍不下这口气,加上店小二又不承认,因此火气越来越大。
这会儿遇到这么个温文秀雅的小姑娘,又和和气气地跟他讲道理,火气消了,心也灰了。
就算是简宁斋承认丝线有问题又怎么样?绣图已经污了,再绣也来不及,他没办法按时交绣图,别说进华秀斋,光吴大人的怒气,和那些违约的银子,他就赔付不起。何况,为了这幅绣图,他耗尽心血,搭上了全部身家,还接了不少银钱,光这些就足够他们一家人从此以后喝西北风了。
现在,除非有人能够挽救他这副绣图,否则,一切的事情都没有意义了。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第090章 绣技如神,妙手解纷争
不一会儿,回府取绣架的小厮已经飞快地跑了过来,抱着一幅约三尺长,一尺半宽的绣架过来。人群让出一条道来,让那小厮进来,将绣架摆在正中。
光滑洁白的绣布上,绣着一红一黄两朵硕大的牡丹花,周围绿叶如翡,怪石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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