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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大开着,院子里就剩了他们两个,院子外,却有一道暗影在慢慢靠过来。
月亮圆圆满满地挂上了天,想要照得地上的人成双又成对。
许久之后,依萍终于从忆朋怀里抬起了头,
稍稍转个角度,那轮圆月便跃入了她的视野。
“真好,月圆人也圆,爸爸和妈妈团团圆圆的,杜飞在安徽和他心上人也和和美美,还有......
“还有我们,也一样团圆美满!”忆朋自然地接口,含笑看她,
“有缘的人能相聚,有情的人能相守 ,真是可喜可贺的事!”
忆朋的话正中依萍心意,
可喜可贺,是啊,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呢!
“忆朋,你看,今晚月色那么好,我们学古人在院子里举樽对月,把酒言欢好不好?”依萍突然来了兴致,轻灵灵的从忆朋怀里挣了出来。
她清清嗓子,微晃着脑袋踱起了圈,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我去泡一壶茶,我们以茶代酒,赏月赏花好不好?”
没有等到忆朋回答她的两个好不好,人还在踱着圈,纤细的手就被捉住了。
“这么摇头晃脑又转圈的,不会发晕吗?”关切的声音。
脚下一个不稳,依萍险些又要跌进忆朋怀里。
她蓦地抬头,正触碰上忆朋含笑的眉眼,嘴角的笑还未收住就滞在了那里。
原来,忆朋是对的,她确实会发晕!
但不是晕在晃圈上,而是晕在他的注视中。
他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底的温柔铺天盖地。
他真有一双动人的眼眸啊,依萍不由得想,
能看得人心跳加速,能看得人目眩神迷,
也能看得人生出恍如隔世,沉醉不知来处的错觉。
轻轻一拉,忆朋将她带到近前,低了头,凝望着那双仿若含着星辰的眼眸,
胸膛迸发出的深情,像是从远古穿越而来。
他轻轻地问,
“你,到底是谁?又是什么时候住进了我的心里?”
空气中突然有了两三秒的寂静。
院门口的那个人影默默地转过身,靠在了门边的围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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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靠着墙,书桓眸光晦暗。
身后的院子里,沉寂几秒后,又忽的响起了轻笑,然后是梦里无数遍听到的声音,
带着三分柔,七分羞。
“这是什么傻问题!忆朋,我是依萍......你的依萍啊!”
清清楚楚,愉愉悦悦,缠缠绵绵。
但,并不是对他说的。
是啊,何书桓!依萍,早就不是你的依萍了!
心底狠狠的一阵抽痛!
院子里重又恢复了安静,
书桓回望下,看那月光下的两道影子慢慢偎依成一道,沉痛地闭上眼,转开了头。
依萍,你不幸福我会难过,若你幸福,我却会伤心。
我果真是这么自私和卑劣,所以,做不到真心的祝福吗?
又或许,有些道理,懂得了,也不代表可以做得到!
抬起沉重的步子,书桓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身后的景物,渐渐远了。
那个小小的院落,是他想进又踏不进的地方,里面的人,更是他想见又不敢见的人。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慢慢离去,终将消失不见。
但,有些人有些感情,真的能从生命中彻底抽离吗?
书桓握了握拳,心猛地下沉,
何书桓,不要自欺欺人了,
你明知道,以后没有依萍的日子里,钻心透骨的疼,会像风湿旧伤,定期发作,
让你悔恨,让你煎熬,让你痛苦......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如果能在心上留下些印记,哪怕是痛,哪怕是苦,我也愿意。
依萍,我并不想忘了你!
不知不觉的,书桓走出了狭长的巷子,眼前豁然开朗,
初夏的夜,暖风融融,花香馥郁。
他眼中,却只剩了些残垣断壁,满目疮痍。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谁人说?
书桓转身,月光拉长他孤独的身影,照着他望向深巷的面容。
那尽头处的一点柔光,已是他无法奢望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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