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就是天地会的人做的,真是造孽啊!”
“娘!”王山生怕她祸从口出,忙制止道。
康熙挑眉。“难道官府就没过问吗?”
“怎么没有,派人去查了,可也抓不到,后来案子也就沉下去了。”王山说完,又有些赧然。“俺们娘俩多嘴了,还请您不要见怪。”
康熙没有说话,似乎在思忖什么,胤禩便笑道:“王大哥见外了,我们在这里吃你们的,住你们的,还有掌故听,怎么会见怪,只是这天地会,说得神乎其神,像许家那样稍微富庶一点的人家就要被劫杀,那江南一带的行商富户,不都得成天提心吊胆了?”
王山挠头:“这倒不是,俺娘刚才没说仔细,那时候许家有个管家外出,侥幸逃过一劫,他道许家遭了洗劫,是因为许老爷得罪了人,那人与天地会的侠客有些交情,回去一说,便将人请来报私仇了。”
胤禛冷冷道:“挟私报复,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枉称什么侠客?”
王山点点头:“正是这个理儿。”
说话之间,外头雨势又大了些,噼里啪啦砸得屋顶窗户砰砰作响,胤禩正面朝门口,恰巧见了张廷玉半掀起帘子,朝他使眼色。
他心下诧异,趁着康熙与王氏说话的当口,快步走了出来。
“张大人?”
“八爷,外头来了个拉车的小姑娘,说是老父亡故,她要带着尸身回家安葬,这雨下得大,想来这边避避雨。”张廷玉有些为难,“此处地方狭小,可主子正在里头,万不能被冲撞了,您看……”
胤禩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素缟的少女正侧着身子站在不远处的车旁跟侍卫哀求着什么,一边双手环胸,瑟瑟发抖。
侍卫一面摇头,一面瞧向他们这边,脸上已经有些不耐烦。
“胤禩。”康熙的声音自里头传了出来。
胤禩转身进屋,将方才情形略说一遍,康熙称善道:“难得小小女子有如此孝心,让她进来避雨便是。”
康熙惯了发号施令,一时竟反客为主,所幸王山一家并没有注意,王氏更是连连点头,忙让小王氏拿些干净衣物给她换了,又将人带到这里来。
少女梳洗一番,虽然穿着粗布衣裳,也不掩眉目清秀,她先朝他们盈盈一拜,又在康熙的询问下,说起自己的来历。
她名叫小莲,是福建永泰人士,前些年家乡遭灾,便与老父逃了出来,一路流落至台庄一带,在茶楼酒馆卖唱为生,前些日子茶楼里来了些地痞流氓,一言不合便打起来,混乱中老父被对方失手砸伤,回去歇息没两天,就撒手人寰,留下小莲一名孤女,官府抓了人,赔了些银子,也算不了了之。这头小莲只好拿了银子,想将老父带回家乡安葬,听说河道总督张鹏翮要路过此地,便打算拦路伸冤,不料碰上大雨,人也没见着,连父亲的尸身也淋湿了。
王氏道:“小姑娘若不嫌弃,不若先在这里住下,等雨停了,再上路不迟。”
雨大难行,少女自是点头谢过。
“听那王家所言,这里越靠近南边,就不大太平,须得让侍卫们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万一老爷子有点差池,那便万死也难赎其罪了。”
这话却是对着达春说的,他是这次随老爷子同行的侍卫领班,他们一行人,除了老爷子以外,两位王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张廷玉,都是指望不上的,此时侍卫的警觉便显得万分重要。
达春点点头道:“八爷放心,奴才们都不敢懈怠。”
二人正说着话,门外响起敲门声。
“谁?”
“公子。”是小莲的声音。
“进来吧。”
小莲端着碗,一手推开门,看到达春在场,不免也愣了一下,这才道:“王大娘熬了些小米粥,让我送来给公子。”
“有劳小莲姑娘了,你我都是客,你不必如此客气的。”胤禩起身,含笑接过她的碗。“时辰不早了,姑娘早些歇息吧。”
小莲欲言又止,咬了咬唇,看了他一眼,似幽含怨,见胤禩没有挽留的意思,这才转身出门。
即便胤禩再迟钝,那最后一瞥的含义,也看明了几分,又看到一旁达春暧昧的眼神,心下不觉有些啼笑皆非。
又过得两日,天终于放了大晴,康熙一行启程,小莲则与他们分道扬镳。
胤禩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耳边忽而有人道:“你在看什么?”
一转头,胤禛已在侧畔,与他并肩而行。
“没什么。”胤禩摇头。
许是自己多虑了。
过了清口,渐见繁华。
御辇先行一步,与等候陛见的河道总督张鹏翮、江宁织造曹寅一道,早已在扬州候着。
河患历来是朝廷头疼之事,一场黄河泛滥,即令两岸百姓流离失所,朝廷便要拨款赈灾,碰上别处亦有灾情的时候,户部往往两难兼顾,焦头烂额,河道总督掌管黄河两岸连同京杭运河的治河、堤防、疏浚之事,历来是个极重要,却又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一来皇帝时常关注治河之事,一个不好就容易落罪,二来河堤治理是百年之事,非一朝一夕之功,短短一任,很难出政绩,连康熙欣赏的两位名臣,小于成龙与靳辅,也曾在河道总督任上栽过跟头。
康熙十六年,河台治所从济宁迁至清江浦,现任河道总督张鹏翮是个名声在外的大臣,在这河台任上,也没少受康熙训斥,只是康熙自己心里也明白,张鹏翮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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