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臣僵硬地敬了个礼,目光在那扇房门上一瞥:“长官……我们的队员……已经把衣胜雪逼到了左翼的锺楼附近……”
“知道了。”江扬快步离开,一面走一面打开了所有的通讯线路,利落地调配著手下的部队。
那是一张密密的天网,正慢慢收紧。江扬是最出色的猎手,就算受了致命的伤,也不会让他的猎物从手中溜走。
他无暇去想,在把心挖去做了诱饵以後,那握枪的手指会不会微微发抖?
32旧梦
江扬没想到衣胜雪的私人警卫队竟然配备了一架非常老式的野战迫击炮。因为老得几乎生锈,估计比年轻的司令官岁数还大,所以时刻监视边境武器贸易的基地情报处对此一无所知。威力很普通,发射速度并不快,但射程很长。黑洞洞的炮口一直对著贵宾厅的方向,江扬知道疏散数百瘫痪的名流和两倍於此的随从不是一个可以在半小时内完成的任务,所以他不得不下令全线後撤,单枪匹马走进锺楼谈判。
锺楼里只有衣胜雪一个人,四面的风很大,她笑得异常甜美:“等我回到家,自然会给你小家夥的解药,今天的礼物喜欢麽?”
江扬咬紧了牙,各楼层和直升机的狙击手已经就位,但是他不敢挥手下令,牙缝里问:“你是为我而来?”
“不。”衣胜雪仍然在笑,好像她真的非常开心,“我是为逝去的爱情和十九岁的贞操,帅气的飞行员,已经六年了呢。”
江扬如遭雷击,他退了半步,细细地看著她:“方珊珊?!”
“我现在的丈夫喜欢看热闹,所以放我出来玩儿。”衣胜雪微笑,“为了逃脱你们家的控制,我做过一些小的整形手术,你真的认不出来,还是本来就没有记住?”
江扬深深吸了口气:“以前的事情是我的错,但是,请你不要为难我的部下,凌寒他……还是个孩子。”
“我想看,你们江家的人在後悔中痛不欲生。”衣胜雪狂笑起来,凄凉的意味甚至大过仇恨,“孩子?十九岁的我更有资格被称为一个孩子吧?我没有反抗地接受了你们的安排,还不够麽?我只希望噩梦之後,能重新回归我自己的生活,这个要求,很奢侈麽?”
江扬无言,他转过头:“对不起,我知道我害了你一生,请相信,如果可以用任何方式弥补,我愿意尽力而为。”
“不,不需要了。”衣胜雪笑起来,“看到你伤心绝望,比什麽都让人来得愉快。不过你比六年前更冷漠,那麽爱你的人对你说出那样的话,你居然无动於衷!我的帅哥,戴维是第几个方珊珊?”
江扬转移话题:“我想要这里平安无事,想要凌寒毫无损伤地醒过来,想要弥补你这些年遭受的不幸,珊珊,只要我有,只要你要。”
衣胜雪狂笑,她喃喃地重复著:“只要你有,只要我要!多麽动听的情话,如果被别人听见了,会误以为我是你倾心相爱的初恋情人。不,我不是。你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宝玉,我只是那个被迫跟你初试云雨情的袭人!袭人没想过要你娶她,但你没资格把她嫁给蒋玉菡,然後发配到西南边境上守哨所!”
江扬只有苦笑。
衣胜雪说:“我是不是已经在无意间替自己报了仇,英俊的江扬?戴维不是方珊珊?我手下的人确定他没被男人碰过,你爱他,很爱他,是不是?他也是你的手下,如果你不爱他,决不会毫不犹豫地牺牲他,对不对?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个真正的大英雄!”
讽刺的话锋利地扎到江扬心上,他知道在自己下了命令以後,林砚臣决不会为难任何一位到场的名流,包括那些明显来历可疑的拍品。他的苏朝宇,大概已经被带上阿拉伯人的私人飞机了,带著一身伤痛和无尽悲凉。江扬忽然想起拍卖会刚开始的时候,苏朝宇托著香槟走过他身边的时候,那双蔚蓝的眼睛曾经那麽深情地凝视著他,他却没有任何回应,哪怕看一眼也好……至少让苏朝宇知道,他也深深地爱著他,至少在将来生不如死的岁月里,心底还能有最微渺的一丝温暖。
衣胜雪愣住了,她看到江扬低下头,目光变得非常缥缈,一滴泪分明地落下:“是的……珊珊,这样确定的爱无论再活几生几世都不可能再遇到,你知道麽,我生存在一个画地为牢的环境里,人群里没有同类,从出生开始就有了鸟瞰众生的资本,却并不可能因此而获得真正的快乐。像是梦里才有的,他乘著彗星到我的身边,我突然发现原来过去的全部生命全部经历,都是为了走到这里来,然後遇到从天而降的他。我知道自己没有得到幸福的权力,但他是无辜的。珊珊……我想你也曾那样深刻地爱过一个人,你一定明白的,对不对?”话说的心神俱碎,偏偏又强自维持著苍凉的微笑,衣胜雪被他说得心下酸楚,想到六年前的许多过往,一下子咬紧了自己的嘴唇。
“我希望可以用生命来换取他的幸福,只可惜……”江扬努力微笑,“我从来没有拥有过放弃生命的权力,就像我在这之前,根本不懂什麽叫爱一样。对你,是因为我不懂却要去拿,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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