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宇果断扔下豌豆家族史,给自己倒了杯茶:“女人啊。”
“很对,逛了七个小时,比军校时候的三十公里越野还累。”
“你果真越野了?”
江立骄傲地说:“每一步都是自己跑的。”
苏暮宇笑他:“回来躺了几天?”
江立立刻转移话题:“别告诉我你也要买鞋。”
“躺了几天?”
“就两天……”苏暮宇都能想到对方红著脸在房间衣柜里找领带的模样,开心地笑起来,江立嘟囔著,“真的,真的……”随後跟苏暮宇约了时间地点。
见面差点儿没互认相出来。江立穿了一条极其怪异的牛仔裤,套一件街头艺人必备的灰色超大号帽衫,前摆几乎遮到膝盖,後摆却在腰以上,更不要提左脚黄右脚绿的大板鞋,鞋带还特意系成霹雳状;苏暮宇则一改学生休闲气,妥帖的西裤和短袖衫配皮鞋,腕表倒是多年惯带的那只,表蒙中心有颗小小的黑色宝石。两人走在一起的不搭调难以形容,苏暮宇过了很久才找到合适的词汇。
“就像压抑许久的明星经纪人终於在地铁里捡到天才流浪歌手。”
江立若有所思地接了下半句:“於是带他来置办一身像样的行头。”
两人就这麽走进名表店,导购热情地迎上来,苏暮宇言简意赅:“男性,34岁,有妻儿,公务员,比他矮一些,喜欢宝石。”说著拍拍江立的头,後者则非常乖巧地看了一眼导购,假装自己就是个小孩。很快,导购就摆了五只表出来介绍,独独讲给苏暮宇听。把头发染成了深栗色的苏暮宇含笑看江立:“我已经定了,猜我看中哪个。”
“又不是送我的。”江立扬眉回击,“要猜可以,我要再知道三件事。”
“好啊。”苏暮宇示意导购可以不用听了,对方有礼貌地递上两杯水,放下了卷叶帘。
“你求他办事?”
“不完全,我需要他而已。”
“他有背景?”
“没有,大学学农业经济,毕业後做了一年公关经理,然後考公务员,现在是部长一秘。”
“上次送什麽礼物?”
苏暮宇想了一下:“手机。”
江立手指右起第二款:“上次只用手机就能搞定的一个小小秘书,这次居然让苏暮宇先生亲自来选了块万元以上的好东西,有可能是他的权重提高了,但鉴於他单纯的背景和苏暮宇先生单纯‘需要而已’的说法,可能性变得唯一。”
苏暮宇摇头笑:“我认妖为友,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我早就仙化了,”江立佯装拈须,“这个人贪婪。”
苏暮宇试戴了一下:“没见过面,我猜大约很适合他,够夸张的样式,宝石低调又够显眼,各大门店有售又是广告新款……”说著,他翻开铭笺,“嗯,名字也好,‘为之’。”
江立琥珀色的眸子里流露出和年轻不符的担忧:“真的需要……这样的警告吗?”
苏暮宇站起来:“替我刷卡,我去挑款礼盒。”
“为之。”江扬笑了一下,“那款我还见过,确实很漂亮,苏暮宇眼光不错。”
苏朝宇瞪了他的准丈夫一眼:“这不是讨论品味的时候!”
江立一口气喝干杯子里的所有可乐:“我必须要找到苏暮宇,这些事情他必须立刻知道。即使……”
“即使?”苏朝宇苦笑,“即使作为认识的普通朋友,即使你只是公事公办地跑过去提醒他?”
江立点头。
“江立,苏暮宇从未动用过你的资源做事,你觉得,他会轻易接受‘赠送有益的警告’这种见面的理由吗?”
江立急了:“不,师兄,他必须接受。”
“他已经‘必须’接受了很多事,”苏朝宇正色,“我并不是说你不应该告诉他,问题是,你用什麽方法?”
江扬脱口而出:“你还爱他吗?”
江立语塞。
“你爱梁丽征吗?”做哥哥的追问。
“作为朋友,我喜欢她;作为妻子、情人、女朋友、孩子母亲,不。”江立不避讳自己的滔天大错,但他不能勉强承认对一个女孩子的感情,况且他们可以算是真正的青梅竹马,让她生了一个孩子已经十分过分,他怎麽能把她绑在江家一辈子──即使不逃跑,梁丽征也要求在五年之後和江立协议离婚,江元帅当然同意,首相也不例外。
江扬叹了口气,转向苏朝宇:“我也想和苏暮宇谈谈。”
苏朝宇咬牙:“你们真是兄弟一条心。但是我没有把他藏起来,他在哪儿,不要问我。”
江立忽然红了脸,半晌才说:“师兄,他如果不想跟我说话……”
苏朝宇又好笑又悲伤,最後只能苦恼地挥挥手:“他不是你,没有那麽多迂回,若苏暮宇不想见你,你一辈子都别想找到他。”
江立没什麽话可以说,干脆用小勺一点点挖著蛋挞的芯吃起来。江扬也沈默地啜著红茶,只有苏朝宇焦躁不安。苏暮宇把海神殿的生意做得多大,他几乎完全不知道,只有在需要的时候,他会凑到苏暮宇那边看看报表,圈几个他觉得能小赚一笔的投资项目。这种心血来潮的行为经常被苏暮宇嘲笑,说没想到他哥哥赚不了大钱,三千五千居然就满足地转圈圈了。苏朝宇也不当真、不参与、不关心,工资卡的密码苏暮宇也知道,没事儿帮他做点儿投资,倒也是好事。甚至,他还和江扬攀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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