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去啦?电影早散场了,隔壁邻居家都回来半天了!”
林国庆语气中显得有些责问。
“没干啥,天黑走错了路,耽搁了阵子!”
林学涛嘴里小声咕哝着,迈开腿就往自己房间跨。
“你给我站住!”
林国庆在背后低喝了句,叫住了林学涛。
“小涛,你跟爹老实交待,到底干啥去了!你看你,衣衫不整的!”
“都说了没啥!爹你就别问了!”
林学涛胸中一股怨气正堵得慌,被爹这么一逼,更是肚子的不耐烦。
啪!
一声闷响,林国庆的猛地把手里的铜烟杆往桌子上一拍,脸孔立即板了起来。
“咋?还问都不能问了!小涛,爹今天可得提醒你!咱林家世代都是清白人家,光明磊落,好不容易出了你这么个知识分子,你要是干了什么败坏家风的事,可别怪爹六亲不认啊!”
林学涛正要怒声反驳,忽然看见爹说这话时眼神有些飘忽,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明白过来,难不成他说的是自己跟妮子……
在露天电影旁边草垛子里跟妮子的那一幕瞬间映入脑海,令他顿时脸红耳赤的。张了张嘴,却是瓮声瓮气地嘟囔了句:“我跟妮子……没做啥啊!再说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讲自由恋爱哩!就算有啥,那也是你情我愿,犯不着别人管!”
没想到,林学涛这句不咸不淡的话,传进林国庆的耳朵,却是如雷轰顶一般刺耳。嚯地一声站了起来。
“你说啥?林学涛,你刚才说啥?犯不着别人管?反了你狗日的啊!老子还不能管儿子的事了?我可告诉你,兔崽子,你要是在外面干些不三不四的勾当,你就别想进老子这屋!”
林学涛也是一肚子怨气,被林国庆这么一吼,当场再也控制不住,嗓门也陡然高了起来,针锋相对吼起来:“什么不三不四的勾当?我做什么了?你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什么……你……”
林国庆气得浑身哆嗦。指着林学涛,咬牙切齿的。
“老子是小人?老子关心儿子还关心错了!好……好哇!你他娘的现在翅膀硬了是吧……”
林国庆趿拉着拖鞋,哆哆嗦嗦地低着头,嘴里一边怒骂,一边寻找着什么,半晌终于抄起了屋角的扫把。
林学涛见势不妙,就朝门口冲去。林国庆早有准备,直扑房门,把林学涛堵了回去,抄起手里的扫把就是一顿横扫。
“狗日的混帐东西!你翅膀硬了,教训起你老子来了!”
林国庆一边挥舞着手里的扫把,嘴里忿忿地怒骂着。
林学涛连跑带跳,不断地躲避着父亲手里的扫把,又不敢还手。一时间上窜下跳,父子二人把个堂屋里弄得鸡飞狗跳的。
“唉呀老头子!你这是干啥啊!”
一阵急促的脚步从里屋传来,父子两人弄出的声响,终于把林学涛娘惊动了。
“小涛,你也是的!好不容易在家呆几天,就不能让爹娘省省心!怎么又惹你爹生气……”
林学涛娘两头劝,父子二人却是谁都不肯停下来。
“别拉着我!我今天非打断这小兔崽子一条腿不可!狗日的!成气候了,连老子都不放在眼里了!”林国庆怒不可遏,一边挣扎着一边嘴里高声怒吼。
“老子算是看出来了!自从上次进县城倒腾山货开始,你小崽子心思就变了!就彻底堕落了!”
林国庆指着林学涛,还在叫骂着。
“你跑!你狗日的,有本事别回老子这个家!”
林国庆怒火冲天,脚下跺得堂屋地面咚咚响。
听到这句,林学涛忽然站住了脚步,再也不跑了,立在原地,胸口一起一伏,脸上却咬牙切齿的一幅倔强。
“好!这可是爹你说的!”
林学涛扔下这句,转身就冲进了自己的房间,一阵稀里哗啦响动之后,就见他抱着被褥,几本破书,一些简单的用具,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一脚踢开房门,一头扎进了夜色中。
“哎!小涛!小涛!你这是上哪儿去啊?”
林学涛娘赶忙跟上来,冲着林学涛的背影连声喊着,可是自己的儿子头也不回地消失了。
“唉!老头子,你这是干的什么事哟!”
林学涛听见身后,娘带着哭腔的声音怨恼地冲着爹喊着。
夜色沉重,林学涛双手抱着自己屋里搬出来的一床被褥,赌气地往学校方向大步跑去。任凭娘在背后禾场里怎么喊,自己也是不答应。
此时,他的心里憋得实在太难受了!跟妮子回家的路上,刚刚跟一群小流氓干了一大架,回来又让自己爹揍得满屋跑,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堂堂的青年后生,小学老师啊!
最让他心里烦闷不已的是,自己与父亲之间看来早已经形成一条巨大无边的代沟,根本无法继续沟通下去。父亲那句“有本事就别再回老子这个家”不断地回荡在耳朵旁,跟针扎似的令他自尊心隐隐生疼。
现在,林学涛摸着黑,终于迈进了小学校门内。幸好,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没有人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林学涛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教学的屋子最东头,两间教师宿舍紧挨在一起。路过秦岚的屋子时,林学涛看到里面拉着厚厚的窗帘,灯也没开。心想,也许她已经睡下了吧。便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惊动了对方。
可是经过秦岚屋门口时,忽然发现屋门虚掩着,林学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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