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岚低下头,沉默了,半晌,幽幽地苦笑着说:“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再说了,你也不可能放弃这里的一切不是么!”
秦岚的话,让林学涛一时语塞。内心中,他确实根本就没有考虑清楚,刚才的问话,就跟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秦岚脱口而出的话一样,只不过是一时感情的冲动罢了。
就在林学涛沉思的当儿,秦岚已经把手从他的掌心里抽了出来,走屋里,转过身,缓缓地关上了门。
随着咔嚓一声脆响,面前秦岚的那扇门彻底地关上了。
林学涛如梦初醒,下意识地扬起一只手,想要去敲它,然而扬在半空中,却定住了。
他还能跟秦岚说些什么呢!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该帮的也已经做了!他不想把妮子已经离开村子的事告诉秦岚,他知道,越是那样,秦岚越是不敢接纳自己……
林学涛怔怔地立在台阶上,直到秦岚房间里从窗子外透出的灯光也啪地一声熄灭。
一墙之隔,两颗心在做着无言的交涉……
林学涛回到了自己家里,没有再去学校。
几天后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林学涛独自一人坐在林家老屋的台阶上。眼望着禾场的尽头,目光怔怔地盯视着。这会儿,树上的知了一声声不知疲倦地叫唤着,夏风轻柔地拂过,一切都像极了几年前那个炎热的夏天午后……
整个村子里安静得出奇,仿佛人们都已经集体外出,只留下林学涛独守空城般……
片刻之后,远远的,大禾场的边上,一个魁梧的男人的身影缓缓地走来,双手插在裤兜里,若有所思的。一点也不像他平时大模大样的走路架势。
走到台阶旁,来人朝林学涛的脸上望了望,一幅很不理解,又欲言又止的模样。
“人送走了?”
“走了哩!”
“去的人多不?”
“多着哩!全村的家长们都去了,依依不舍的,好多学生娃娃们都哭了,哇哇的,秦岚愣是哄了好半天,答应回村子看他们,才消停下来……
哎……我说涛子,你真就这么忍得下心,不去送送秦岚?”
强子本不想提这茬儿,可他终归耐不住性子,开口问道。
听了强子的问话,林学涛只是摇摇头,“我跟秦岚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我可不想在她临走的时候,还要背上让村里人指指点点的压力……”
“啥压力啊!涛子,不是我说你!在这事儿上,那就是你的不该了,你跟秦岚之间那是两情相悦,又不是逼的骗的,有啥不能光明正大的!怕啥别人闲话!咱们在村子里这些年,摸爬滚打,闲话还听少了么!人家秦岚都敢表态说愿意跟你一起回省城,那是啥意思?那就是明摆着带你去见父母,认你这个男人了呗!你倒好,不领人家的情就算了,连送也不送!”
强子说着,显得有些义愤填膺。为秦岚这个老朋友很是抱不平。
林学涛轻轻地叹了口气,摆摆手,“强子,你别说了!不管咋样,秦岚始终是省城里的姑娘,跟咱们总归不是一路人,人家肯来乡下支教,那是人家高风亮节,迟早得回城里过自己的日子。你说说,我林学涛能撇下村里一大帮子工人、机器,自己去城里快活么!秦岚能撇下省城的家世、地位,在咱这穷山村里扎根么?那都是不现实的哩!所以,我跟秦岚,说到底也还是难走到一块儿!”
强子听了,一时无言以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心里总觉得这事儿愤愤不平,“反正我觉得你挺对不起秦岚的。省城咋啦,我跟丽丽,不也是一个天南一个海北么!有啥大不了的!得!现在妮子也走了,秦岚也回省城了,我看你呀,成了孤家寡人一个,有啥意思!明天我也回县城跟丽丽聚聚去了,你要不跟我一块儿走?”
林学涛摇摇头,“学校新请了十几个老师,明天上午就到,我还得接待一下,你自个儿去吧!”
强子第二回了县城里。林学涛跑到学校,忙活了一整天,给新来的小学老师安排工作生活,站宽敞明亮的崭新教学楼里,看着台下几十双兴奋的学生们的眼睛,林学涛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少了点儿什么。想来想去,也只能是秦岚。
没有了秦岚在的学校,已经让林学涛有些索然无味。当秦岚真正的从身边离开后,林学涛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的想念她……
安排完工作,林学涛独自一人回到了林家老屋里,整天闭门不出,沉湎于回忆中。
这回强子的话倒真是应验了……
林学涛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工厂里的事儿,一切早已经走了正轨,基本不需要他操心,家里爹自打妮子的事儿闹翻后就很少跟他说话,父子两人之间仿佛隔了道无形的墙,就连母亲也忙着成天照顾老伴,跟自己说话的时候也少了。
林学涛就觉得日子越发的孤单起来。
他去了趟了县城,找到了山杏,这会儿,山杏就是他身边唯一的安慰了。
夜晚,林学涛躺在温存过后山杏温软的怀里,把心里的苦水通通倒了出来。山杏也从村里人嘴里知道了小涛跟妮子之间闹的那场风波,一面搂着涛子,一面好心地劝慰着他。
“山杏,你说……我涛子是不是太贪心了?我喜欢过妮子,可后来又更喜欢秦岚……到头来伤害了妮子,也耽误了人家秦岚,我真是罪人哩!山杏,我怕自己也伤害了你哩!”
山杏轻轻抚摸着林学涛的头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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