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轻蔑地朝孔大伟瞥去一眼,冷笑着幽幽道。神色间满是嘲讽。眼见罗文孔大伟两人仍然一脸疑惑不解,李芳不无得意地细细道来:
“你们是不是想问啥时候换的?哼哼,这个嘛,就是罗明冒鼻血,你们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
一句话猛然点醒旁边众人,罗文罗明两人震惊之极,压根没想到,眼前不起眼的乡下小妞,不光拳脚厉害,还有这么细的心思,又让她摆了一道。
可以至此,两人的神经陡然崩紧,两道寒光直逼孔大伟而去。
罗文罗明两兄弟也不知道孔大伟到底给李芳的杯子里下的什么药,可又不能明着问,事以至此,也只能希望自己老板相安无事了。
孔大伟的脑海里一阵飞快地运作,等最终反应过来,接受现实时,头一个冒出的念头就立即催促着他转过身,拔腿就往门外跑。
“哎!孔大伟,你去哪儿?”
后头,被李芳响亮的声音给喝止住了。
“我……我去后头雅座那儿看看……”孔大伟急得满脸通红,擦了把脸上的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不行!你不能走!给我回来!”
李芳手臂一伸,跟老鹰抓小鸡儿似的,就把孔大伟重新摁在了椅子上。
“你要走了,我跟罗家两兄弟要再起冲突咋办?拳脚无眼,你也不希望你这店子给人砸吧?”
“可是我……庄夫人那儿……”
孔大伟愁眉苦脸,心急如焚,舌头打了结,有苦说不出,身子好几次想从椅子上窜起来,愣是给李芳重新按下去了。
李芳一双杏眼紧紧盯着孔大伟,哪里有放他走的意思。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还是放我走吧!我真得去看看,要不然得出事儿,你该放我走哩!对你也有好处,要不然庄夫人跟林乡长……”
孔大伟急得团团转,眼睛不住往门外头张望,心里担忧着这会儿关在后头那间僻静小屋里的两人,心里憋屈之极,却又根本不能往下说。
李芳哪里知道孔大伟下的是那种下三滥的药,她只道孔家也是村里的名门望族,向来极是讲究德望,祖传的药酒大多是补药或治病之类的玩意,就算孔大伟使坏,了不起也是一些吃了拉肚子之类无伤大雅的东西。这回让孔大伟害到了庄夫人,那也是两人活该,非得让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庄夫人,好好吃回苦头不可,就更加坚定了阻止孔大伟离开的念头。
“孔大伟,你这么急着去看庄夫人,是不是因为事先在我的酒杯里做了见不得人的手脚啊?”
李芳一手轻轻搭在孔大伟肩膀上,看似村里街坊老熟人之间的和气,可却暗中用力,跟铁钳子似的,把孔大伟摁得半点不能动弹。
“不不不,当然没这回事儿,我的意思是药酒劲儿大,怕庄夫人身体吃不消,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孔大伟赶紧解释。可这会儿,已经是越描越黑,在场众人,都已经心知肚明。
一旁罗文看情形不对,心里顾念着女老板安然,起身道:“我去看看!”
“慢着!”李芳一声低吼,“事先有约,乡长跟庄夫人谈生意,手下不打扰,你既然要去,我也得去!”说罢,嚯地一声站起。
罗文一愣,却是哑口无言。
孔大伟一听罗家两兄弟跟李芳都要过去雅座那儿,想起后头两人可能出现的情景,后背冷汗直冒,连连冲罗文央求:
“别!别去,罗文兄弟,你还是坐下来,坐下来吧!”
又冲李芳苦着脸安抚:“都坐下吧,李警官,大家伙都坐下!都不去打扰庄夫人跟林乡长……”
孔大伟拿手使劲擦了擦一脸的汗,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哼哼了这句,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
罗文心里七上八下,从孔大伟的言行里,觉出事情有些不对劲,可这会儿,走也走不了,等又等得急。李芳怒目紧盯罗家兄弟,一手按着孔大伟,另一只手,却在气定神闲地夹菜、端茶杯。把包厢里整个场面震得严严实实的。可愁坏了他。
罗明好几次想掀桌子,直接跟李芳开打,可罗文仔细斟酌,觉得事情没有弄清,又是在别人的店里,始终不好下手,最终还是给压下去了。
看着罗家两兄弟疑惑不安和孔大伟一点点变得灰心绝望的神情,李芳自己知道,这会儿已经抓到了几个的要害,心中不免得意。对方越是急,她就越是悠闲。
“孔老板,你家的药酒名闻十里八乡,应该不至于闹出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吧!”
“呃……是!是!应该不会……”孔大伟点点头,脸上挤出一些比哭还难看的笑。
“那就吃菜啊!干坐着干啥!”李芳拿手里的筷子点了点桌上的山珍海味,“放心吧!林乡长是个热心人,庄夫人要是万一挨不住药性,有点儿不舒服啥的,乡长一定会主动帮着处理,没一会儿药性就过了。你们完全不用担心。”
孔大伟把李芳的话听在耳朵里,这会儿,分明是好心安慰的话,却像刀子似的,嘲讽地刮在他脸上,让他又羞又愤。
“李芳啊李芳!亏你还是神勇的女刑警哩!你……你咋能帮着你男人干这‘好事’……”
孔大伟在心里痛苦地哀叹着,捶胸顿足的,差点儿给气得背过气去。
可是,这能怨李芳么!她可是对药酒啥也不知道哩!
此时此刻,孔家土菜馆后头僻静的雅座房间里头,空气越来越燥热,也越来越令林学涛紧张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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