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堂口旗在风中挥舞。
“ deus1……”
1拉丁文,意思是:“天主降福”。
教父是维克多,教母是科拉丽。
本堂神父让他们往前走,一直走到码头边上,离他非常近的地方。
他们牵着手,羞得脸通红,浑身在颤抖。
当本堂神父朝他们挥动圣器的时候,他们在本堂神父的侍童的低声提示下,含糊不清地回应:
“ deus……”
难道他们不像一对正在举行婚礼的新人吗?
这个想法涌到了每个人的脑子里。
也许他们也有这个想法,因为他们不敢直视对方,随着仪式的进行,他们越来越感到局促不安。
结束了。
人群四散而去,南维尔美人号已经得到降福。
但是不能让乐师们就这样走掉,得请他们喝点什么。
在路瓦一杯接一杯地给乐师们斟酒时,莫冉德尔朝路瓦大妈眨眨眼,抓起了教父和教母的手,转过身来对本堂神父说:
“洗礼已经结束啦,神父先生,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维克多和科拉丽的脸又涨得通红。
弥弥尔和小妹妹高兴得拍起手来。
看到大家都兴高采烈,路瓦老爹十分兴奋,他把头斜靠在女儿的肩上。
老实的船家咧开大嘴笑了,他还没说出玩笑话呢,自己倒先乐了,只听他用戏谑的口吻说:
“我看呀,科拉丽,是时候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把维克多送回警察分局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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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1)
lt;bgt; 繁星--一个普罗旺斯牧羊人的故事lt;/bgt;
在吕贝隆山上看守羊群的那些日子里,我孤独地守着牧场,常常一连好几个星期都看不到一个人影,陪伴我的只有我的狗拉卜里以及那些绵羊。于尔山上的那些隐修修道士为了采集药草偶尔会从这里经过,还有时,我可以看到一个皮埃蒙特烧炭人的黑脸。但是,那都是一些朴实的人,由于孤独的生活而变得沉默寡言,已失去了和人交谈的兴趣,再说他们对山下村子里、城镇里谈论的消息也一无所知。因此,每隔半个月,当我们农庄上的骡子给我驮来半个月的粮食的时候,一听见从山路上传来牲口的铃铛声,看见在山坡上慢慢出现了农庄上那个小伙计的机灵脑袋,或者是诺拉德老婶婶的那顶棕红小帽,我就快活得简直到了极点。我总要他们给我讲山下的消息,洗礼啦,婚礼啦,等等。而我最关心的就是我们农庄主人的女儿,我们的丝苔法内特小姐最近怎么样了,她是方圆十法里以内最漂亮的人儿。我并不流露出对她特别感兴趣,装做不经意地打听她是不是经常去参加节庆和晚会,是不是又有了新的追求者。要是有人问我,像我这样一个山沟里的牧羊人打听这些事情干什么,我就会回答说我已经二十岁了,而丝苔法内特是我一生见过的最美的人儿。
可是有一次,正好是个礼拜日,那一天粮食来得特别迟。那天早晨,我就在想:“今天望弥撒,给我送粮来一定会比较晚。”接着,快到中午的时候,又下了一场大暴雨,我猜测,山路不好走,骡子一定还没有出发。最后,在大约下午三点时,碧空如洗,满山的水珠在阳光映照下闪闪发亮,在树叶的滴水声和小溪的涨溢声中,我突然听见了骡子的铃铛声,它响得那样欢快,就像复活节齐鸣的钟声一样。但是,赶骡子来的不是那个小伙计,也不是诺拉德老婶婶。而是……你们猜猜是谁!我的孩子们哟!是我们的小姐!她亲自来了,她端坐在柳条筐之间,由于山上的空气和暴雨后的清凉,她的脸色分外红润,就像一朵玫瑰。
小伙计病了,诺拉德婶婶到她的孩子家度假去了。漂亮的丝苔法内特一边从骡背上跳下来,一边把这一切告诉我,还说她来迟了,是因为在途中迷了路;但是瞧她这一身节日打扮,花缎带、光彩夺目的裙子和裙边,哪里像刚在荆棘丛里迷过路,倒像是从舞会上回来得迟了。啊,娇小可爱的人儿!我的一双眼睛怎么看她也看不厌。真的,我还从来没有离得这么近地看过她。在冬天,羊群下山回到平原上,我回农庄吃晚饭的时候,有那么几回,她匆匆地穿过饭厅,总是打扮得漂漂亮亮,而且神情显得有一点骄傲,很少和下人们说话……而现在,她就在我的面前,而且仅仅是为我而来的,这怎不叫人神魂颠倒呢?
丝苔法内特从篮筐里把粮食拿出来后,开始好奇地朝四周张望。她轻轻地把漂亮的裙子提起一点,免得把它弄脏,然后走进了围栏,想看看我睡觉的那个角落,稻草和羊皮铺成的床、挂在墙上的大斗篷、牧羊鞭以及火石枪,这一切都引起了她很大的兴趣。
“这么说,你就住在这儿,我可怜的牧羊人?你老是一个人孤单单地待在这儿,一定很烦闷!你干些什么呢?你想些什么呢?……”
我真想回答说:“想你,女主人。”我这样说也并不是撒谎,但是,我却窘得那样厉害,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相信她一定是看出来了,这坏家伙还因此很开心,故意说些戏弄话来增加我的局促不安:
“你心爱的女朋友呢,牧羊人,她有时也上山来看你吗?……她一定就是金山羊,要不然就是只在山顶上飞来飞去的那位埃丝泰蕾尔仙女……”
而她自己呢,在跟我说话的时候,看上去才真像是埃丝泰蕾尔仙女下凡呢,她仰着头,带着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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