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坑洼洼的陷阱着实不少,饶是段述珩这般没少见到这些玩意的人,这会儿也不由得提起了心思。虽是复杂了些,但这样也好,起码能保证那丫头的安全。
想来看她,却偏生选了个最不适合的时机,段述珩摇头苦笑一声,再是加快了步子。
已是夜里,凝儿将手头缝好了的衣物收起,再是站起身来揉了揉颈子。
温软明亮的烛光下,一纸信笺置于桌上,上书着气势磅礴的字体,凝儿捻起信纸,一字一句读了过去,心内霎那间便是柔软了数分。
耶律飞鹰并无半分提及自己受了伤的事情,只难得多说了些话,将边关风萧马啸,战士士气高耸的事迹描绘与她。
允修他,大抵是真正爱着战场的那一类人吧?他是战场上的王者,是睥睨天下的飞鹰。这样一个人,若是让他甘于留在这样的市井之地与她厮守,反倒是辱了他的本性。
思及此处时,凝儿眉角微敛,嘟起唇,有几分莫名的难过。
可他而今的身体本就不好,哪里又适合去战场那样的地方操劳了,还不如就卸了一身职位,和他走遍天下得好。
他们,还有九年多的时光可以在一起。九年,九年……
胡思乱想间的凝儿自是注意不到窗外有个男子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或喜或忧。
蹙眉,释怀的笑……这些,想来都是因着念及她的夫君吧?段述珩想到此处时心内微微有几分苦涩,只不过眨眼工夫,他便是跃上了房梁。
清音款款而来,她的手头还端着碗黑乎乎的汤药。
“又来了。”吐了吐舌,凝儿又是努努嘴,憋屈地道:“清音,凝儿还要喝多少药啊?凝儿已经好了。”
“好了好了,这碗是安胎药,不是什么别的物什。你快些喝了吧,赶明儿生个壮娃娃,我可都等着孩子一声干娘了。”清音一点凝儿的额间,再是督促一声。
凝儿眨了眨眼,乖乖地药水喝下了。
“喏,给你冲了点蜂蜜,喝些吧。”凝儿才把药碗放下,清音便轻笑一声,从身后拿出了个盛水的竹罐来。
凝儿笑纳,又是眄了清音一眼道:“你这两日里老是不见着人影,怎么着,跑哪fēng_liú快活去了?”
“不告诉你。”察木清音眼里飞速闪过一抹无奈。
凝儿于是不再问,只自顾自地呢哝道:“你肯定是有了情郎忘了姐妹了。”
“少瞎想,我哪有你这么好的福气呢?”察木清音将竹罐收回,再是扫视了房内一眼,对着凝儿放在桌上的信纸挑了挑眉,“瞧,北宁王可真是惦记着你呢,你能找着这么好的男人呀,肯定是上天眷顾着你呢。”
凝儿笑笑着将信纸收回,感慨一声:“是啊,我能来到这里,遇到你,遇到允修,遇到这么多关心我爱我的人,上天待我还是不薄的了。只可惜了……”
下面的不必再说,两人已是心有默契地转了话题。
清音离开凝儿的房门后嘴里冷声说了句什么,她再是朝着药房的方向去了。
“你是什么人?”看也不看身后的段述珩,清音显然把来人当贼防着了。
“我不会伤害任何人,只是没想到你会发现我的存在。”明明这个女子的武艺修为并不高深,她是如何发现自己的?段述珩起了兴致。他已有许多年没碰到一个棋逢敌手的对手了呢,莫不是眼前这女孩……
“哼,最好你没想伤害谁。这里是药毒居,不是你一介宵小之辈能够放肆的地方。若是识相的你便赶紧离了去,否则我定让你站着进来躺着出去。”察木清音可没打算和这男人好好说,大晚上的闯进了别人的地盘,要她信这人没有什么险恶居心,不好意思,她不信!
“我不过是来看看那丫头,你何必这般如临大敌?姑娘,在下这就会离开,只是临走之前,能否请姑娘为我解惑,姑娘究竟是如何发现我的行踪的?”段述珩到底也不是那么容易便能打发了的人,他甚至已经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这女子还能发觉他的所在,究竟是行走江湖的人,他不弄清楚些,若是日后再度因此着了人家的道可就不好了。
“公子言重了,发现你的不是我,而是我师父的貂儿。公子这便走吧,我师父这貂儿不喜外人,是以今**出现了它才有了异动,往日里它可都乖巧得很。”清音正说着,一只黑乎乎的黑貂便从清音腰间挎着的袋子里钻了出来,再是一蹬腿冲到门外去了。
段述珩双手抱拳,终于只说了声:“还望姑娘好好照顾凝儿,在下这就离去了。”
脚下一点,那黑影已是没了踪影。清音妄自摇了摇头,多少才道方才那男人对凝儿……只是这些又有什么干系呢?她所需要做的,是保证凝儿的平安。
第二日一大早,清音正准备到外头去,却见小尧儿正穿着件单薄的衣裳站在了庭院里。弓着步子,他的小脸上一派坚毅之色。
“尧儿,怎么不多睡会呢?”清音缓慢走到了尧儿跟前,再是爱恋地摸了摸这孩子的发顶。
小家伙故作成熟地点了点头,脆声回应道:“清音姨姨,尧儿要学本事。爹地和暗影叔叔都离开那么多天了还没回来,尧儿要学了本事去把他们找回来。娘亲每日里都很是思念爹地,尧儿也像爹地了。”
察木清音感动于这孩子对父母的敬佩和关怀。亲了一把小娃儿的粉颊,她道:“尧儿,那你一定要好好地认真地学着,你努力了,姨姨相信你一定不比别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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