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拍了下秦超的脑袋,让他别不看脸色在流夜面前瞎说。
流夜听了这话,自嘲一笑。
果然,他是不会爱,也不懂爱的人呢。
除了慕珩,他身边没有朋友亲人,这家伙也不会怎么心疼他。
没死就成。
至于有人相守一生……
更不可能了。
他那座将军府,只能用空荡荡三个字来形容。
流夜从慕珩这里拎了三四坛子酒走了,又转回自己的营帐,把武器虎翼刀给拎上,晃晃悠悠的,就到了后山上。
午后的阳光炽烈,他找了颗参天古树躺下,一坛酒接着一坛酒的喝,慕珩那处的酒都是烈酒,平日里都是用壶装了倒杯里喝的,现下他一坛一坛的来。
三坛子灌下去,已经有些晕眩了。
晕眩的在想,容月昨晚留给他的难题。
容月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将军这辈子,只怕没有爱过一个人吧?
将军知道,什么是爱吗?
不懂爱的人,何谈替他人辩解?
她将他说的哑口无言,却让他的心沉的好厉害。
飘飘荡荡二十多年,他竟连什么是爱都不知道。
一股浓浓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他自然不知道,这是心底滋生的寂寞,让他没来由的买了个醉,来思考人生。
嫩黄色的长裙微扬,山风中带着女子身上独有的清香缓缓吹到流夜面颊上,他高大的身躯靠在树干上,笔直修长的腿微曲,另一条垂直平放,浑身透着一股凌冽霸气,但凡见他的人都不敢靠近。
他想着自己可能喝多了眼花,才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姑娘。
一个漂亮的姑娘。
“将军?”
隔着五步远的距离,昕宁捏着手帕轻轻唤了一声。
流夜没理她,她看了一眼地上滚落的酒坛子,一颗心揪了起来。
她见流夜一个人拎着酒上了山,不放心的跟过来看看,谁知他竟是在这里喝醉了。
“将军?”
昕宁靠近在他身边蹲下,手中的帕子轻轻擦过他的脸,带着一阵香风。
流夜闭着眼,脸上的燥热渐渐被一股清亮舒缓,仿佛有人拿什么东西在他脸上擦着。
昕宁弄了些凉水来给他擦脸,看着他醉酒昏睡的样子,她心疼极了。
流夜是顶天立地的男子,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会让他这般伤怀。
他看起来,很是难受。
斜飞入鬓的剑眉用力蹙着,如刀削般的脸部轮廓刚硬无比,却露出一丝浅浅淡淡的忧伤。
他手中的酒坛滑落,右手里却还握着一把刀。
一看便是著名的武器,经过无数鲜血的洗礼,锃亮的刀身散发着凌厉嗜血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昕宁不敢靠近那刀,却也不想丢流夜一个人在这里。
削葱般的手指,在空中颤颤巍巍了许久,才触到流夜的脸颊。
一颗心跳的快到了极点,昕宁感觉自己的胸腔都要被撑破撕裂了。
她……她摸到了他。
他的脸,他的眉,他的眼。
他像是天神一样存在她心间许久,最近的一次接触,不过是帮他亲手披上一件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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