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那个人,小男孩看到母亲眼中一闪而逝的忧郁,不过她不会阴郁太久,很快变便对他笑了出来。
她搂着他,絮絮叨叨的讲了许多。
她的话,慕珩每一句都记的很清楚。
最清晰在他脑海中回荡的几句话是,“下跪求婚,并不侵犯男人的尊严,而是你对女子的尊重和真诚的请求,请求她跟你一生不离不弃,陪你走完人生,而为她戴上婚戒,则证明,她从今以后便有主了,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以你之姓冠她之名,从此,她便是你的妻子。”
女子温婉柔和的嗓音,让人心动不已。
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始终眷恋,那女子怀抱的温暖。
“九千岁,奴婢冒昧求见,不知可否进来。”
门外响起昕宁的声音,慕珩微微一怔,淡淡应了句,“进来。”
因为她是容月身边的人,所以府中也对她格外宽容,当初容月想叫她在督主府多学些本事,他便着人去教她了。
据说,这丫头很是聪慧,也学得不错。
而她此刻来,慕珩不觉得她会来说废话。
昕宁规规矩矩的给慕珩行礼问安,开口果真没有废话,“前些日子服侍公主,本有一件事想告诉九千岁,也并未有机会。”
慕珩微微蹙眉,声音清淡,“什么事?”
昕宁抬起头,一双清透的眼中满含希冀,“九千岁离开雪阳宫那个雨夜,公主也发烧了,九千岁可知为什么吗?”
慕珩手指蜷缩起来,将戒指紧紧的握住,手心的温度,滚烫的吓人。
突然变得有些紧张,他表面平静,嗓音低哑的问道:“为何?”
她那么重的伤,明明恢复的很好了,回了雪阳宫,却依旧没有修养好吗?
他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大意,让她有机会跑回宫去!
昕宁颔首,将一丝委屈含进眼里,“奴婢出来探望九千岁,却不想一回头便看到了同样拿着伞的公主,奴婢不知道公主想要做什么,她也什么都没说便回去了,可她却因为那夜的寒气,而着了凉,让伤口发炎,又发烧了一次。”
昕宁想起容月所受的苦,便忍不住想哭。
容月从来不会喊疼喊苦,就算有,也只是忍不住小抱怨,说出来也就罢了,从来不会放在心上。
而她永远记得,那天晚上容月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委屈的一直掉泪的模样。
她以为没有人看到,便隐瞒了过去。
殊不知她看到了,也无法解除她的痛苦,只能死死隐瞒下来。
她满含希冀的眼光看向慕珩,她相信,容月的痛苦,只有慕珩能解。
慕珩俊朗的容颜埋在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挥了挥手,声音低哑,“下去吧。”
昕宁含泪退下,她没有看到慕珩因为紧张而蜷缩起来的双手,等他摊开掌心,除了满手的汗珠,还有那枚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的钻戒。
彻夜难眠。
容月以为自己憨吃酣睡的性格,完全不会跟这个词沾上边儿,但今天休书一送,她大晚上的竟然睡不着觉了?
妈蛋!
别告诉她,她是在想慕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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