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马耳他骑士堂恺撒干的。我认出了他。他刺伤了我,我的剑也沾了他的血。”
堂恺撒是在皮埃尔-安托瓦纳之前跟华皮纳相好的人。这位年轻的修女似乎完全不顾自己的名誉,大喊圣母玛丽亚和主保圣人救命。她还叫唤她的贴身女仆,毫不顾忌这样叫喊会惊醒整个修道院。她对皮埃尔-安托瓦纳的感情太深了。她忙着护理他,给他封血,包扎伤口。这种真挚的感情引起很多修女同情。有人靠近受伤者,有人忙着去找灯火。皮埃尔-安托瓦纳倚着一棵月桂树而坐。华皮纳跪在他跟前,小心护理他。他还能清楚地讲话,又把堂恺撒刺伤他的事叙述了一次。但突然一下他手臂僵硬,断了气。
赛莉娅要华皮纳冷静些。一旦肯定劳郎佐真的死了,她就像是把他忘了,想起了她和亲爱的华皮纳身边存在的危险。华皮纳-这时晕倒在情人身上,赛莉娅扶她坐起,使劲摇她,让她醒过来。
赛莉娅看见院长靠在柑桔温室平顶栏杆上,离花园地面有十二或十五尺左右。为了不让院长听到,她把嘴贴着华皮纳的耳朵,低声对她说:“你再不振作起来,你我一定活不成了。快醒醒,小心保住你的名誉和安全!这个时候你要沉湎在痛苦里,就会被投进又黑又臭的地牢,坐上许多年。”
这时,院长由菲立慈搀扶着,下到花园,走近两个不幸的修女。
赛莉娅矜持、坚定地对院长说:“对你来说,院长,如果你要想太平无事,如果你珍惜贵族修道院的名誉,你就要保持沉默,也不要到大公那里去乱嚷嚷,你也一样,过去也有自己的心上人。人们普遍认为你很贞洁,这是你胜过我们的地方。但如果你把这件事报告给大公,很快就会闹得满城风雨,人家会说,圣立巴拉达修道院的院长年轻时就谈情说爱,所以管不好这座修道院。院长,你要把我们毁了,但是你自己也会毁掉。这是更加确切无疑的后果。”
院长不安地喘息着,发出低声的惊叹。赛莉娅继续对院长说:“院长,你得承认,此时你大概没想到该怎样做才能保护修道院和你本人!”
院长仍惶惶不安,没有吱声。赛莉娅又说道:
“首先,你不要声张。然后,立即把这两具尸体运到很远的地方去。万一事情败露了,你我都会遭殃。”
可怜的院长深叹了口气,心乱如麻,不知该怎么回答。她身边不见了菲立慈。原来她把院长领到两个不幸的修女近旁后,怕她们认出自己,便悄悄地走开了。
“姑娘们,你们觉得必须做什么,怎么做合适,就怎么去做吧。”不幸的院长终于开口道。可怕的处境使她的声音变得嘶哑。“我知道怎么把我们的羞辱化小。但你们要想到,我们的罪孽永远瞒不过上帝的眼睛。”
赛莉娅一点也没注意院长说的话。
“我们没有别的要求,就是请你保持沉默。”她好几次打断院长的话,重复道。
院长的心腹丫头玛道纳来到她身旁。赛莉娅又转向她说:
“请你帮帮忙,我亲爱的朋友!这涉及到整个修道院的名誉,涉及到院长的生命和名誉,因为她若把这件事张扬出去了,不仅我们要恨她,我们这等高贵家庭也不会白白放过她的。”
华皮纳倚着一株油橄榄树,跪在地上哭泣,无力帮助赛莉娅和玛道纳。
赛莉娅对她说:“你回屋子里去吧。先注意弄掉你衣服上的血迹。要哭的话,我们一小时后一块哭。”
在玛道纳的帮助下,赛莉起先把她情人的尸体,然后把皮埃尔-安托瓦纳的尸体运到了金商街。那里离花园门口有十来分钟路程。还好,赛莉娅她们没有撞见任何人。看守花园大门的士兵坐在老远的石头上打瞌睡。否则她们的法子再妙也无法实行。不过在开始搬运尸体前,赛莉娅就了解了士兵的情况。搬了第二趟回来时,赛莉娅和同伴忽然吓了一跳。夜色略淡了些,可能是凌晨两点钟左右。花园门口清清楚楚地站着三个士兵。更倒霉的是,园门好像已经关上了。
赛莉娅对玛道纳说:“准是院长作的头等蠢事。她一定想起了圣贝诺阿教规,所以关上了园门。我们只好回父母家去了。那位大公那么严厉而固执,我这条命可能要搭进去了。至于你,玛道纳,你是无罪的,你是在我的请求下才来帮我运尸体的。尸体留在花园里会破坏修道院的声誉。我们躲到这石头后面去吧。”
两个士兵下岗回哨所去,恰好从她们跟前经过。赛莉娅高兴地发现,他们几乎都喝醉了。他们边走边说话。那个高个子就是刚才在门前站岗的,他一点也没说起夜里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在预审时,他也只是说,有一些衣着华丽的人,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拼杀。黑暗中,他看出有七八个人。他克制自己不介入他们的格斗。后来这些人就进修道院的花园去了。
两个士兵过去后,赛莉娅和玛道纳走近花园门,出奇高兴地发现门只是虚掩着。这是菲立慈干的。她当时不想让赛莉娅和华皮纳认出自己,便离开了院长,跑到花园门口。那时门还敞开着。她怕罗德立趁机溜进花园来找她。菲立慈知道他轻率、鲁莽,怕他把她拖下水来报复她的薄情寡义。因此她一直藏在门旁的树后。赛莉娅对院长、后来又对玛道纳说的一切她都听到了。赛莉娅和玛道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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