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不已。
陷得太深,所以宁愿就这么溺在里面,也不想抽身而退。
脑子里有根弦,绷了很久,终于在这个似是而非的吻里挣断了,后果什么的他一概没想,只知道由着本能搂紧游翊的肩膀,抢过了主动权,狠狠地吻了回去。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从十年前开始。
不知道是太急切还是技术太差,他觉得他的牙齿磕破了游翊的嘴唇……
出乎意料,游翊没有生气,也没有推开他,甚至没有任何表示拒绝的动作,只是在被他撞痛的时候闷哼了一声,马上又安静了。
是默许了么?
陶耿压抑满心激动,虔诚地吻过他的嘴唇,用舌尖顶开他微合的唇瓣和齿列,长驱直入,生涩而热情地追逐起另一个并不主动的同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瞬间,陶耿觉得游翊在回应他。
他们就这样相互拥抱着接吻,然后稀里糊涂地,都倒在了床上……
游翊。陶耿拽着游翊的手,特别认真地说,我喜欢你。
游翊俯视陶耿,深深地看进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我喜欢你。他重复,然后勾下游翊的脖子,更加热烈地吻上去。
游翊却开始若有若无地闪躲。
过了会儿,陶耿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按住,然后游翊撑起身体,强制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陶耿疑惑地仰头,脸颊上热热的,眼睛湿润,游翊注视他良久,最终无奈地一笑,俯身在他额角上亲了亲,低声说,傻瓜,不要这样对自己。
不要这样对自己。
听着温柔,实则残忍的一句话,一下子把陶耿心里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击得粉碎。
陶耿想自己一定哭了,不然为什么游翊会露出那么可惜又同情的目光,还用拇指一遍一遍摩挲过他的脸颊,不停地安慰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真的会过去吗?陶耿不知道,他只知道,不管游翊有意无意在他身上加诸了多少的伤痛,他对游翊的感情,仍旧会是当初那样全然的渴望和依赖,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意识到这一点的陶耿,觉得心灰意冷。
墙上的挂钟时针正在慢慢地接近着数字7,游翊没有这么早起床,昨晚他没睡好,现在肯定特别疲惫。陶耿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掀开被子,下床。
该结束了,也许就不应该开始。折腾了一场,两个人都累了,他想要的,还是得不到。
在浴室里简单地洗漱了一番,走进这些天一直霸占着的房间,陶耿看见那只陪他从美国飞回来的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昨晚行李都收拾好了,他把换下来的睡衣胡乱塞进去,背到肩上,出门。
幸好,走之前,还没忘记把钥匙和门禁卡物归原主。
从小区那儿出来,身边陆陆续续经过了不少赶着上班上学的人,陶耿在路边等,等了快半个小时才等来了一辆空的出租车,陶耿上车,司机问,去哪儿?
陶耿愣了好一会儿,才随口报了个连锁酒店的名字。
那一刻,他有点恍惚,仿佛这还是一个月前,他刚熬过了十六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刚刚踏上祖国的土地。没有游翊,没有工作,只有他一个人,疲倦地,又带着点莫名的憧憬和慌张,迈出新生活的第一步。
生活本来就该是这样的,期待太多惊喜,只会得到更多的失望。按部就班,最安全了。
如果没有发出那封邮件,就好了。
二十分钟后,陶耿在酒店房间里安顿下来。脑子还是有点涨涨的难受,胃饿得直抽,不过他既不想睡觉也不想吃东西,而是连了酒店的无线网络,坐在床上上网找房子。
大城市租房子很不容易,二三十平米的小单间,没有阳台价钱都高得离谱,更不要说条件好点的套房了。陶耿打开了十多个链接,看得直头晕,还是没挑上喜欢的。
到城市生活论坛里碰运气,陶耿注意到一个招租的帖子,房子离他公司不远,在小区里,帖子内容很有意思:单身帅哥急需室友分摊房租,条件,爱干净,勤打扫,讲文明,懂礼貌,不养宠物,不秀恩爱,男女不限,单身美女可打折,房间照片见附件,有意者面谈。
联系人,梁至。
梁至?不会这么巧,就是那个梁至吧?
陶耿试着按照那个号码拨过去,结果联系人名字自动跳了出来,果然就是梁至。
“陶耿?一大早的给我打电话不会是借钱吧!”电话接通,梁至那死贱死贱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至于么你。”
“嘿嘿,回国了?”
“都回来一个月了。”
“哎哟我擦,那边居然给你毕业?”
“……”
“找着工作没?我前阵子看到我家楼下一小商店要招送牛奶的,你去不去?”
“……”陶耿觉得,大学四年那么多机会他都没有杀这个室友真是个错误。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别回头翻脸了又得我哄你。”梁至见好就收。
“说得你哄过我似的。”陶耿表示不屑,然后说起了正经事:“我看见你在网上招租?”
“操,怎么被你看见了。”梁至还挺不好意思。
“写得真够恬不知耻的,当年宿舍最不爱干净的人就是你。”
“所以才要找个爱干净的啊!不然屋子变垃圾堆了,房东不削了我!”
“嘁。”
“哎不是,你看招租的帖子干嘛,你要租房子?”
“是,收留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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