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政府口班子成员,比如工业镇长王国华、城建镇长常戚、分管拆迁镇长石宁等都唯钟涛马首是瞻。他们都已从那次的班子会议上认识到,在十面镇如果谁不跟钟涛搞好关系,那就没有立足之地,镇长金凯歌在十面镇不过是个摆设,重要的事情他没什么能够做得了主。
金凯歌意识到这一切后,真是有苦说不出、有气发不了。金凯歌感觉,如今自己在十面镇上的处境,比提出规范权力运行一事之前更加不济,但他也无力回天。
在这个镇上,也许也只有梁健一个人还没有彻底将他抛弃。
金凯歌那天晚上实在憋闷异常,快晚上十点了,还是打电话给梁健:“出来喝个夜酒吧,你大哥郁闷得很呢!”
这是梁健第一次听金凯歌自称“大哥”。梁健来到了一家夜店,金凯歌已经把菜和酒都点好了。梁健一到,金凯歌道:“今天我们兄弟俩,好好喝一杯!”梁健知道金凯歌心情不佳,也不多问,只豪气地说了声“好”。金凯歌说:“好,爽快,我们喝一杯。”说着就把满满一杯白酒干了下去。
梁健也只能舍命陪君子,将杯中酒也干了,替金凯歌倒酒。金凯歌也不多说话,见酒就干。只到半斤白酒下了肚子,又开了一瓶,他才缓和了喝酒的速度。
金凯歌把杯子拿在手里,看着杯子,却对梁健说话:“兄弟,上次班子会议上我是做了傻事。我没有听你的劝告。”梁健听出了金凯歌话语中的失意,他不想这个时候再说些丧气话,让他意志更加消沉,只是安慰道:“金镇长,那不能说是傻事,只是你也担心镇上再这么搞下去,就会乌烟瘴气。”
金凯歌放下了杯子,朝梁健竖了拇指,满带酒意地赞赏道:“‘乌烟瘴气’,就是这个词。我真担心镇上再这么下去,就会成为某个人的私人小王国了。但你知道我是孤掌难鸣,这里的水太深,利益的根系早在那里,很难撼动。”梁健道:“是啊,十面镇本就复杂。钟涛书记他们都是
从本地成长起来的,他们有他们的利益,而从上面派下来的干部要实施自己的抱负和理想难之又难。”
金凯歌叹了口气,道:“我真的想放弃了。梁健,不瞒你说,我感觉累了。我在想,我可能明天就向区委打请示,要求调回区里算了,不管哪个部门都可以。”
梁健没想到金凯歌想要就此放弃,他赶忙道:“金镇长,那可千万别这么早做决定。我觉得至少有两个理由,您不能马上离开十面镇。”金凯歌醉眼朦胧地问:“梁健,你说说什么理由?”
梁健喝了口茶道:“第一理由是,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我认为你是一个有责任感、有正义感的人,所以我想,你也不会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你提出的规范权力运行机制这件事情,本身并不没有错,而是时机错了,但时机总会来的,只要我们坚持住……”
金凯歌听梁健这么一说,被吸引住了,很专注地听着:“第二个理由呢?”梁健见自己说的有效果,就顺势道:“第二个理由是,镇上的形势在发生变化,你看出来了吗?”金凯歌疑惑道:“什么变化,我看到的变化,就是镇上的权力越来越集中在钟涛手里。你发现近段时间的那些重点工程,都是钟涛在决定施工方和承包方,我敢说他从中肯定捞到了不少好处,可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一到党委会上,都是他的人,都会对他的提议举手赞成。”
梁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说:“钟涛把越来越多的权力往自己手里揽,这是一个方面。但你有无感觉到,区委也在微妙地调整镇上的结构呢?比如说,这次把余悦挂职担任副书记,而且让我担任镇纪委书记。照理区委知道我不是钟涛的人,但却让我来担任镇纪委书记,这难道不也是体现了区委的有些微妙态度吗?”
金凯歌这次像真的听进去,他沉着脑袋思考了一阵,而后才猛然抬头:“你的意思是,区委也不完全信任钟涛?要知道,胡书记跟钟涛可是同学关系。”梁健道:“胡书记的确跟钟涛是同学,但我不认为,胡书记与钟涛关于权力的态度就完全是一样的。也许胡书记并不喜欢钟涛的有些做法。当然,这一切我也只是猜测。”
两人又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一阵。金凯歌最后说:“梁健兄弟,没想到你就二十七八的年纪,见识真的不小,你看问题看的很透彻。是你让我重新又有了些信心。这杯酒我再敬你!”梁健道:“金镇长,这杯酒就别喝了,喝多了伤身,明天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等我们规范权力运行的机制在镇上全面推行了,我们兄弟再庆祝。”金凯歌道:“好,到时候再喝!另外我想说,兄弟你思路这么清晰,年纪这么年轻,我相信以后你肯定前程远大。”
星期五到了,午饭之前梁健就到了余悦办公室。余悦的办公室,梁健是第二次去,第一次是余悦报到的那一天。这次到了余悦的办公室,一看,就感叹女人的办公室,跟男人的的确大不相同。
余悦的办公室内,放了很多绿色植物,有大叶子的,也有小藤蔓的,都是对身体有好处的。梁健道:“这儿简直被你布置成一个小森林了嘛!”余悦道:“镇村干部都喜欢抽烟,有时候到我这里了都抽,有些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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