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云淡风轻,大多是指历经世事后的平淡恬然,说来有些装逼,可细细揣摩,真正能做到云淡风轻的也就意味着不在意,换句话说就是未曾投入过或者已经挣脱开来。正如此刻的君少优,因不执着而保持观望,因不在意而无动于衷。
纵使被旁人刻意营造的柔情浸泡,也从未有过沉溺之感。
然而这种刻意保持的平衡与淡定却被林惠一席话给打破了。堂堂七尺男儿,被一道圣旨打入女眷的行列中,自此以后光耀门庭,功在庙堂的目标莫名其妙转换成相夫教子,恪守妇道。纵使之后庄麟费尽周折为他谋求了国子监的名额,但于旁人眼光,君少优的身份终究不再单纯。多少人于背后非议他是卖屁股得来的富贵,其中污言秽语,恶意构陷,君少优虽然从未关注过,但也猜想得到。而云淡风轻不以为然,也不过是无奈之下的妥协。他总不能学着泼妇一般扯着每个闲言碎语的人当街叫骂。唯有努力做好能做到的每一件事,竭力证明自己并不是废人。
只是忧谗畏讥乃人之天性,只因旁人一时心动便不得不遭受如此际遇,君少优心中怎能不怨恨。
而庄麟自顾自发的深情款款更是让他觉得自己被束缚的很厉害,世俗的压迫,旁观者的目光,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双方实力的太不对等,让君少优觉得自己纵然拼命挣扎,也不过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而他所有的自我坚持,在旁人看来兴许还有些惺惺作态,不识好歹的意味。就如林惠将军所言,一个拼尽全力对你好,愿意被你利用的人,兴许不会对你存有恶意。但是从未有人想过,他君少优又凭什么对旁人的倾心相待全盘接受?
君少优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他从没让庄麟喜欢他,也从没示意过庄麟为他办事,更不晓得庄麟这突如其来的示好究竟能维持多久。他一直被动着承受,在庄麟苦心展开的庞大羽翼下划出一个小圈儿,兢兢战战的躲在里面,时时提醒自己要小心翼翼,要警惕清醒。切不可重蹈覆辙,被人利用第二次。
置身其中却奢望冷眼旁观,君少优希望自己能在这番角逐中竭力做个局外人。他努力徘徊在庄麟设下的圈子外,却被旁观者一点一点的往局里面推,眼睁睁看着自己坠入火坑的心情自然不爽。没人会觉得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就该雌伏在旁人身下,君少优亦是如此。
所以他冷硬着心肠推开身后黏黏糊糊地庄麟,肃容说道:“我是男人,我绝对不会被人压。”
庄麟看着君少优一脸坚持,犹豫片刻,唯唯诺诺说道:“我也是。”
……
君少优沉默片刻,挑眉看向庄麟,有些撩闲的意味,开口说道:“这时候你不该说你对我是真爱,就算雌伏于我,你也乐意吗?”
庄麟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开口应道:“可这是原则问题,我总不好骗你。”
君少优:“……”
想了想,君少优开口建议道:“我允许你偶尔骗我一次,真的。”
庄麟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牢牢盯着君少优的眼睛。那眸中毫无遮掩的柔情与火热直直落入君少优的眼底,让君少优恍惚间有种自己便是唯一,对面那人为了自己什么都肯做的错觉。
沉默半日,庄麟缓缓开口说道:“可是我不想骗你。”
尼玛……
君少优默默咽了一口血,转身而去,一语不发。
庄麟看着君少优呼啸而过的背影,很是无辜的摸了摸鼻子。
两人无话走至河边,黑暗中可见火把点点浮于河上与岸旁。有船穿梭往来,岸上有人燃了火堆席地而坐,孩童成群结队地围着火堆斯闹疯玩,其乐融融。
有人留意到君少优两人身影,连忙起身见礼。将火堆上架着的一条烤鱼递过来,躬身说道:“恩人也尝些。”
君少优接过烤鱼,只觉鱼香扑鼻,遂展颜笑道:“真香。正好这两日我馋了,吃这个打打牙祭。”
那人闻言,摸着脑袋含笑道:“原来恩人这两日也没吃好,早知道我刚才就烤两条鱼给恩人送去。”
他见君少优安然入营,每日肉食不断,还有酒水小菜。便以为君少优吃的很好,因此就没敢献殷勤。
君少优但笑不语。军中虽有食材,但火头营做惯了大锅饭,味道总是不尽如人意。他饮食挑剔惯了,自然难以下咽。
那人窥着君少优神色,又回身给庄麟取了条鱼来。自觉两人有话要说,便悄悄退至一旁,不再打扰。
庄麟将自己身上大氅解下垫在雪地上,向君少优笑道:“你过来坐着。”
君少优摇头说道:“夜里风寒,你还是穿着罢。”
“我还得下河捉鱼,穿这么多行动不便。”庄麟说着,将君少优拉到跟前坐下,自己也随意坐了下来。默默吃着烤鱼。
寒风冷冽,当地坐了一时半刻,君少优便觉得寒浸浸起来。他披着大氅犹是如此,不免看向一旁的庄麟。只见其面色如常,身形伟岸,连个哆嗦都不打。
察觉到君少优打量的视线,庄麟回头笑道:“习武之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赤膊上阵乃是常有之事,何况我此刻还穿着冬衣。我是真不冷,你无需担心。”
言毕,还伸手握了握君少优的手,掌心一片温热,不像君少优,指尖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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