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前儿皇宫赐宴上,我有幸同良媛娘娘说了几句话。娘娘的意思,是想趁此机会将你大哥调入京中,在兵部任职。如此一来,你哥哥不必在边塞拼的太辛苦,我跟你爹爹也能看到儿女承欢膝下,竟是两全其美。然则我虽是妇孺,却也明白朝堂之事风云变幻,恐怕比战场杀敌还要莫测。你哥哥性格纯粹,又不善于同旁人打交道,恐怕入了兵部也少不得一些麻烦事儿。若是能得王爷照看一二,我也放心了。”
闻言,君少优还未曾说话,倒是君少安有些不虞的皱了皱眉。他虽然性格鲁直沉默,不善于勾心斗角,但能从一阵前小卒爬到如今的位置,却并不是愚钝糊涂的人。自然猜到这番调职背后的衡量盘算。
小妹为了地位巩固将他拉下水的手段与心机,他看得一清二楚。虽然不喜欢京中的人事复杂,人心叵测,但是他并不埋怨小妹。毕竟一入宫门深似海,小妹如今的艰难处境他在前晚的皇宫夜宴上也窥出一二。
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四品官员调入京中会对后宫的形势有何作用,但若是小妹觉得这样做便能安心,君少安倒也无所谓。他自觉身为护国公府嫡长子,弟妹的长兄,有义务顶门立户,为家人遮风挡雨。这是他心甘情愿想要做的事情。但也仅此而已。倘或因他自己的事儿给别人带来麻烦,君少安还是不乐意的。
其实若在平常,能与庄麟这样一个战功赫赫,堪为众将士楷模的人建立联系,君少安求之不得。然而昨儿自家妹妹刚传出有孕的消息,庄麟又是向来有隐形太子之称的大皇子。京中水浊,纵使君少安对夺嫡斗争十分不敏感,依旧隐隐觉察到此中的不妥。他恍惚觉着越是此时,护国公府的态度就越该低调老实。抱大腿的行动虽然应该有,但很不必闹得风风雨雨,世人皆知。常年带兵打仗,最擅长游击狙敌的君少安敏锐的觉察到,有些时候,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才是最好的行动方式。反正护国公府与永安王府的血脉亲戚是既定的事实,纵然庄麟不曾在明面上如何表现,难道谁还会忽略这层关系不成。
因此君少安觉得,两家很不必在永乾帝的眼皮子底下做出种种勾连抱团的态度,反而惹人猜忌。
不比京中权贵仕宦之间习以为常的兜圈子说话,君少安开门见山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他不赞同在兵部任职的时候得到庄麟的庇佑。一来是觉得没必要给庄麟添麻烦,二来则是身为男人的小自尊。虽然与庄麟相比,君少安无论从家世身份还是战功方面都不如庄麟多矣,但是他也称得上是京中勋贵圈子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他有他的骄傲,他觉得既然自己能凭借实力在军中博得一席之地。如今转入京中任职,纵使开头艰难,也不至于就此无所适从,处处依附旁人。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君少安不太想在自己崇敬之人的面前失了面子。他崇拜庄麟崇拜了近十年,如今有幸与偶像结了姻亲,关系虽然是莫名其妙的亲近起来,但君少安心中更为警醒。总觉得自己应该表现的更为出色一些,这样就算将来庄麟与君少优闹矛盾了,他这个当大舅子的人总不会因为受了庄麟的好处就拿人手短,不敢站出来为自己的弟弟撑腰。
当然,对于后一点,君少安心中虽是如此想的,但却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不过好在他向来就是个寡言少语的性子,因此说了两句就闭口不言,众人也只当他不爱说话,完全没有看穿这张面无表情的皮囊下那颗八卦而闷骚的操心劳神的心思。说到底,君少安并不是一个夸夸其谈的人,多年的行伍生涯让他习惯于低头做事,而不是仰头清谈。
君少安这种自尊自傲,又肯站在别人的立场上为别人考虑的行为进一步赢得了君少优的好感。虽然前世今生两辈子都没有过交集,但就像是合了眼缘一般,君少优就是觉得君少安这个人当真不错,是个可以结交往来乃至共同谋事的对象。
不过君少优向来城府颇深,纵然心中颇为意动,面上却依旧滴水不漏。只温颜说些风花雪月乃至边塞的轶事。君少安一脸默然的听着,眸光时不时看向外头大门的方向,神色真切凝重,偶尔还闪过一丝憧憬期待。
君少优见状,心下又是一阵好笑。反倒是杨黛眉看的唉声叹气,恨不得代替大儿子说些巴结奉承之语。须知面子上的虚荣总没有里子上的实惠来的紧要。纵使君少安少年意气,不喜钻营,但杨黛眉自诩沉浮经久,早已没了所谓的骨气骄矜。她宁愿俯首帖耳卑躬屈膝,只要能打点的君少安顺遂平安就好。
对于杨黛眉一番显而易见的心思,君少安看在眼中,虽然并不赞同母亲的行事,但君少安明白母亲亦是为了自己着想。因此君少安纵然心中尴尬,却也顺着杨黛眉的意思努力跟君少优闲聊。
众人正闲聊说话间,陡然听到外头丫鬟过来通报说王爷归府。听闻这消息,旁人犹可,唯独君少安刷的眼睛一亮,不自觉的挺直了脊背,支愣着耳朵看向堂外。
作者有话要说:跟大家说一下这个月的安排,
因为家里出了一件大事,再加上我家三月七号搬家,本来想三月九号恢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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