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莓子的灌木旁边时,他听到了一阵绵软的叫声,坑底有只像小鹿一样的动物,但明显不是小鹿,这只小动物的眼睛更大一些,四肢也更短小一些,好像是被这个坑绊住掉下去摔断了脚,在坑底哀哀叫着,它掉下去应该有段时间了,可能它的母亲并只有这一个孩子,看到它摔断了腿也没办法把它弄上来,为了其它的孩子只能放弃了它。
李识曛用藤条和树枝把它吊上来的时候,累得全身上下像从水里涝起来的,他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到坑里,还好抓住旁边的灌木保持了平衡,却也惊得他心下一跳。
叽叽——
远处急促的呼唤声响起,动作要不要这么快啊,李识曛苦笑,他这才刚刚到手而已。但他手上的动作非但没停下反而加快了,将这小鹿捆在背上,它还在挣扎不休,叫声也更惊惶急促。李识曛此时根本顾不上什么怜悯,若是在动物园内看到这样毛茸茸的小动物他也会温柔地投喂一些树叶。只是在这残酷的丛林里,他自己也已然到了生命危险的边缘,弱肉强食,听起来简单,只有置身其中的时候才能感受到那种透骨的冰凉血腥。
刚刚攀上树杆没多高,他就觉得脚下一滑,手心也全是汗水,多亏绑了些细藤,不然一打滑他又得掉下去了。眼前有些发黑,他努力喘着气,觉得后面的小鹿沉得像块石头似的。旁边的树丛一阵枝叶响动,它们来了!
不行,不能放弃,要是丢掉这只猎物,他不知道自己这种身体状况还能支撑多久。他费劲向上攀爬着,不必低头他都能透过那绑着的细藤看到手臂上鼓起的青筋,心脏也突突地跳着。在一个枝桠上缓了一缓,他低头一看,惊得脑门上的青筋也突突跳起来,头更晕了。
那群体型看起来纤小却在前爪和颈后覆有鲜艳羽毛的恐龙在叽叽沟通了一番之后,竟然排着队想一个踩一个地往树上爬。李识曛脸色苍白得可怕,眼睛却透出一种幽幽的黑,它们爬上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这个枝桠并不太高,而他已经没有体力再往上爬,必须做出决断了。
深吸一口气,骑坐在枝桠下,李识曛暂时没有理睬那群恐龙,而是放下了身后的小鹿,不敢直视那双湿漉漉的褐色大眼睛,小鹿仿佛感觉到了危机,不停挣扎,但四肢都被牢牢绑住的它只能声声叫唤,他一手按住小鹿的脖子,另一手掏出小刀划开动脉,在小鹿尖锐的痛鸣中嘴唇凑了过去。
嘴边传来热呼呼毛茸茸的口感,是幼生动物特有的柔软细嫩,口中涌进汩汩的咸腥温热的液体,手底下它的挣扎越来越无力,伴随着身体大量失血的抽搐。他甚至能听到小鹿的叫声越来越慢,也越来越微弱,底下恐龙群闻到味道兴奋起来的声音,还有自己吞咽鲜血的声音……
意识到自己吞咽的是什么时,他的胃瞬间抽搐起来,他感觉到了涌上的胃酸在灼烧着消化道,他甚至觉得只要自己一挪开嘴一定会立刻吐出来,可是他不能。
你得活下去,活下去!李识曛!
他强迫自己咽下去,但泪水却让视野一下子模糊起来,他没有去拭,只是努力眨眼,手下牢牢地摁着小鹿,用力到指尖惨白,眼泪却还是一直不停地流下。从饮下小鹿鲜血的这一刻起,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些什么,再也不可能找回来。身体上的不适伴随着鲜血的补充在慢慢消退,但心理上的挫败,绝望,甚至是愤怒,夹杂着一些别的什么铺天盖地而来。
感到鲜血已经不怎么涌出,他移开嘴唇,松开了手,小鹿还在微微抽搐,半阖着的眼睛却已经失去了那种湿漉漉,惹人怜爱的光彩。尽管手脚已经开始有力气,他却并没有带走小鹿的尸体,也没有理睬树下兴奋的恐龙群。
他吸了吸鼻子站起来,鼻翼有些泛红,嘴唇上还沾着鲜血,看起来有些茫然又仿佛更加坚定,他看了一眼远方无边无际的绿野,然后离开了这棵树。他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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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丛林在天边绚丽的云彩下也显得格外绚烂夺目,万物都染上一层霞光,鸟儿也开始归巢,动物们经过炎热的白天之后都在水边懒懒地休憩饮水,一片热闹的场景。
猴群也在树上享受着霞光与果子,但它们的首领有点狂躁,那只奇奇怪怪不长毛却挂着凶器的大号猴子已经跟了他们很久了,搞得首领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看上了它的后宫,想要向它挑战,但他那么大的个头实在不好打发。
李识曛收到了首领凶猛的呲牙和啃了一半的果子一枚,首领叫了几声便带着小弟和后宫们离开,看来是懒得答理李识曛,眼不见心不烦。但它们绝不是唯一被骚扰的受害者,基本附近的友好睦邻李识曛都本着国事访问的原则,一一进行了盯梢,导致了人家连私密的事都不好意思做,估计来年要是发现雨林族群减产,那李识曛一定是罪魁祸首。
优等生李识曛虽然从学术角度,比如什么生物学啦、解剖学啦、生态学啦各种角度了解过这种事,看论文的时候,这就是严谨的繁衍行为,非常严肃地关系到生态平衡,基因传递,物种进化等等重大命题,也不会有啥反应,有反应的那才是丧心病狂,但看动物版现场动作片,真心尴尬,尤其是它们抗议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像被鄙视的偷窥狂。
但也并不是没有收获,李识曛跟踪这群猴子发现它们总是隔上那么一段时间从密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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