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宗在庵堂里守了一夜,安太师也不能走,就守着自己的小外孙过了一夜。
袁义心里挂念着紫鸳,可还是先跑到厨房里,给安元志找了些吃的,一路偷偷摸摸地跑到地窑。
安元志在地窑里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天虽不热,可是夭桃的尸体已经有了臭味,安元志不怕死人,可是怕闻这种味道。
袁义看了一眼被安元志用被单盖上了的尸体,若无其事地拿米汤喂夭桃所生的小皇子吃。
“我吃不下,”安元志把袁义放在了他手上的馒头扔到了床上,说:“这地窑里都臭得不能呆人了!”
“圣上还没有走,”袁义说:“你还得再等一个晚上。”
“我是不是得等到这女人的尸体化成白骨后再走啊?”安元志冲袁义发火道:“我趁着天黑出去不行吗?袁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你腿上有伤,”袁义也不抬眼看安元志,只是动作熟练地喂着孩子,跟安元志说:“还是不要冒险了。”
“那我们把这尸体埋了吧,你没看见苍蝇乱飞吗?”安元志缓和了语气说道:“我看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袁义这才又看了那边的尸体一眼,说:“我以前还吃过死人肉,这点味道不算什么。”
袁义很少跟安元志说起他的过去,他这一说,安元志好奇了,说:“真的?死人肉什么味道?”
这人不是应该问自己为什么要吃死人肉吗?袁义抬眼看了安元志一眼,安五少爷的脑子还真是与众不同。
“我听说人肉是酸的,是不是真的?”安元志问道。
袁义不知是怎么想的,跟安元志说:“那里就有死人,你可以去尝尝。”
一个向来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的人,突然间就变了态度,就算是安元志这种情感不算细腻的人也是愣怔住了,半天才问袁义道:“你生气了?”
“主子到现在还没有醒,”袁义说:“你就不要再闹出事来了,吃些东西,味道再难闻,你也忍一忍。”
安元志拿过馒头啃了一口,跟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共处一室,还得吃东西填饱肚子,这滋味安元志尝过这一回后,这辈子都不想再尝第二回了。
“恶心就喝点水,”袁义把水壶塞到了安元志的手上,“太师也在庵堂,我感觉他想帮主子了。”
安元志哂笑,“安锦颜生不出儿子来,我父亲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你不回去,将军会不会着急?”
“他会以为我在安府里,”安元志说:“我要把这个孩子抱回去给他看吗?”
“这孩子只能放在将军那里藏起来,”袁义说:“等主子醒了,我再问问她要怎么办。”
安元志啃了一个馒头下肚后,看着袁义给小皇子洗澡,突然就说道:“要是我姐把她跟我姐夫的儿子带进宫去,日后白氏的江山会不会就成了上官家的了?”
袁义的手一抖,差点把小皇子掉到地上去,抬起头来看着安元志说:“你觉得主子的孩子能继承大统?”
“为什么不能?”安元志说:“当今圣上也不是皇后生的,他就是一个宫奴的儿子,他都能当上皇帝,我姐的儿子为什么不能?”
袁义又把头低下了,安元志说的话的确让袁义也心动,可是细想又觉得根本不可能,“主子是想跟着将军过日子的,”袁义提醒安元志道:“皇位这些的,她不在乎。”
安元志想说他在乎,权力这东西,他现在想的发疯,只是这话安元志没有跟袁义说。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未来会怎样,安元志这个时候只知道,他要权力,拿命去拼也好,厚颜无耻的去夺也好,只有有了权力,他和他的姐姐才会有好日子过。
祈顺世宗朝,添了一个在庵堂里出生的皇子,出生即被世宗赐名承意。这消息,由庵堂传入了后宫,再传入了朝堂,最后由京都城,一路传遍了整个祈顺朝。
宫里无人高兴。不少承过皇恩,却无所出的美人咬碎了牙齿和血吞下,嫉恨却又羡慕。
皇后在中宫里呆坐了一夜,生生折断了一根精心保养的指甲。
生下皇子的妃嫔们,不比皇后好受多少,有人强自忍耐,有人就在自己的宫房里砸了不知道多少的好东西。
皇子们对这个消息倒是没有多少的反应,一个刚刚出生小皇子,就算一出生就被赐了名,可是等这小子长大还要十几年,他们的父皇还能活到那时候吗?稍稍用脑子想想,皇子们也知道,这个小皇子不足为惧,他们倒是要想办法跟生下九皇子的安氏女拉拉关系了,得到了宠妃的帮助,对于他们的争位而言,这又是一大助力了。
安锦颜在东宫她自己的寝室里听到的这个消息,手中的手帕几乎被她扯烂,在这一刻,安锦颜没有半点的欣喜,她比任何人都要嫉恨安锦绣。儿子,老天爷愿意赐安锦绣这个奴才秧子一个儿子,为何不肯赐她一个可以保住的儿子?
而城外的军营里,上官勇喝得酩酊大醉。那是他的儿子,安锦绣又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上官家有了后,只是他可能这辈子也看不到这个儿子一眼。上官勇的心里悲喜交加,却无人可当他的听众,听他说说心中的难过。
上官睿默默地守在兄长的身边,他的酒量不好,所以不敢陪着兄长一醉方休,但好歹有他陪着,能让自己的兄长不至于太过孤单。
“她是个好女人,”又一次醉酒后的上官勇跟上官睿念叨着这句话。
上官睿看着上官勇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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