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在郑慧慧后面赶过来的是邢玉山,托关域和周舟给自己哥哥弟弟捎东西。
邢玉山特别惦记着他哥哥和弟弟,每年都会在保证自己能活下去的情况下把节省下来的粮食寄回去补贴兄弟,他哥哥邢敏山也经常给他寄钱寄一些乡下没有而首都可以买到的东西,兄弟之情,羡煞了旁人。
曾经陷害过周舟的王欢倒是没好意思过来,其他首都来的知青和周舟一般,平时都得靠家里寄来的钱和东西度日,哪有东西寄回去?故而没来打扰关域和周舟。
接下来,周舟就为探亲做准备。
她特地用风轻雪寄来的布料给自己和关域、陆天智各做了一身新衣裳,就是罩在棉衣外面的褂子和裤子,另外又给自己做了一件呢子大衣,就用那块大红色的羊毛呢。
风轻雪结婚时的缝纫机一直放在家里,除了家里人用,也有父老乡亲来借用。
有缝纫机的帮助,周舟很快就把衣服做好了。
她要用最好的状态面对洪爷爷和奶奶,告诉他们自己生活得很好。
不过在出发的路上,两人仍然穿着旧衣服。
就算是旧衣服,比起他们看到穿尿素裤子的人也好看很多。
寒风如刀,穿十层单衣不及一件棉衣,何况尼龙袋子做的裤子?
周舟愈加珍惜自己现在的生活,也对陆江夫妇感恩戴德。
顺利地抵达首都,下车就吃了一口大雪。
比起淮海市,这里的风更猛,雪更大,也更加寒冷刺骨。
关域给周舟拢了拢围巾,整了整帽子,“把手缩在袖子里别伸出来,行李我拿着就行。”
“我戴着手套呢!”
“那也不能伸出来,这天多冷啊!”
他们没有直接去洪战军家里,而是在招待所休整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才穿着新衣服、拎着准备好的礼物敲开洪家的门。
周舟好几年没回来了,长开了,打扮得容光焕发,没人认出她,她也没碰到熟人。
洪战军岁数越来越大,眼睛也不好使,半天才认出周舟。
“哎哟喂,小丫头回来了,小丫头回来了,怎么没打声招呼?”看到穿着红呢子大衣的周舟站立在雪地之中,亭亭玉立,肤白貌美,宛若一枝红梅,洪战军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同时注意到了关域,“这小子是哪个?舟舟,是你对象?”
舟舟嗯了一声,“爷爷,这是我的革命战友关域,是喜宝的哥哥。”
洪战军抚掌大笑,“好好好,陆家是好人家,从上到下一脉相承,老人孩子个个宅心仁厚,舟舟,你有福气,你摊上这样的人家是你的福气,我和你奶奶可以放心了。”
他对关域特别和气,让到屋里,转身就给倒茶。
关域赶紧道:“爷爷,您别这样,我自己来。”
洪战军也就没和他争执。
这些年,陆江夫妇每年都会他寄吃的穿的用的,风轻雪在首都上学的时候也常来探望,无论他怎么拒绝都没用,他对陆家的人自然感到十分亲切。
当时有个顺口溜,大干部,小干部,一人一条尼龙裤。前日本,后尿素,裤档夹着百分数。穿黑滴,穿蓝滴,就是没有社员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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