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而立,随意地吹起粘在脸颊上的一丝长发,他对月阔镜台的探究视若无睹。
月阔镜台似乎有了兴趣,挥手让沈珩退下,他起身走至燕离陌身边:
“你是我九弟的男宠?”
带着些许讶异,月阔镜台用汉语说出口的话竟然如此直白。燕离陌眸中水光微微静滞,片刻才又涟漪重起。
“二王子觉得呢?”他往前一靠,媚眼如丝,带着酒香的气息顿时沾上月阔镜台的衣襟。
“是与不是本王并不感兴趣,能替本王做事的人,只要有能力就好。”月阔镜台一动不动,任凭他如此放肆,显然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稳之人。
燕离陌察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和退缩,收回身体重新靠在门框上,他心里松了一口气。与虎谋皮,他也有个限度,这位二王子不好男色,最起码对他无意,这便是他的底线。
“你在试探我?”
凤眸里一道精光转瞬即逝,月阔镜台看向他的表情多了一丝玩味。不错,看上去只是个纨绔的美貌公子,原来也是工于心计。
燕离陌不禁暗叹,朱穆轮对他这位二哥的评价果然精准,是一头有勇有谋目光犀利的老虎。
“离陌一身本事,自然要配用得起这身本事的主子。”这句话说得晦暗不明,即使月阔镜台城府极深,不知燕离陌真正身份来历,他也无法多想。
“那本王达到你的标准了吗?”月阔镜台被他挑起了一丝兴趣。
燕离陌心中早有计较,如今只不过是引他注意故弄玄虚而已,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这位石月二王子与朱穆轮有几分相似,俱是凤目剑眉,秀颀挺拔,举止间贵气尽露,不是凡人之姿。只是这二王子眼眸,不似朱穆轮的淡蓝,反而墨绿如黑,比燕离身上的大氅颜色还要深沉,仿佛看得久了会被吸进去一般。
看不出他有多大年纪,总不会过而立,但是眉宇间历经岁月沉淀的那股子深沉稳重,却仿佛天塌地陷都不会让他受惊半分。这样的人,应该是最值得依靠和信赖的,若不是燕离陌天生敏感,能察觉浅层之下他完美隐藏的那一丝残暴霸气,一丝阴冷狡诈,当真会被他迷惑。这样复杂的人,天生就是王者,也最让人难以把握。
笑意中多了些无奈,燕离陌竟然在他面上看到了另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或许,那人表象之下隐藏的情绪,也如此丰富,只是自己从不敢触碰而已。万一真相太过残忍,那便是万劫不复,还不如苟延残喘,留有一丝希望。
月阔镜台看着他思绪纷飞的样子,也不出声,就那样静待着他回答。
“离陌不知道。”
燕离陌的答案如此坦率,月阔镜台脸上却浮现一抹欣赏的笑意。这样独特的年轻人,最好不是敌人,否则他一定丝毫不会迟疑地让他消失。
从月阔镜台书房出来的时候已是黄昏,回到自己房间,却发现沈珩等在门口。
对于沈珩其人,燕离陌也是有些好奇,他是二王子府的人,却又对朱穆轮无半点恶意,这未免太过耐人寻味。
“有事?”
方才竟然跟月阔镜台说自己是那小子的男宠,这口恶气燕离陌不会不出,对沈珩的态度自然不好。
“沈某确实有事要向燕公子询问。”沈珩照旧不理会他的忽冷忽热,这让燕离陌一拳打在棉花上,有些莫名懊恼。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沈珩要问他的,是一些毫无意义的琐事,诸如从哪里来,去过哪些地方,可有二三好友。这像闲聊一样的相处还真让燕离陌不习惯。不过,当他说到曾到过陇城之后,沈珩的表情有一丝动容,欲言又止,最终也没问出什么来。
这事的蹊跷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陇城是来到石月的必经之路,何须询问?欲盖弥彰,却不知盖的究竟是什么?
沈珩果然厉害,不够一番交谈,就在一向什么都不在乎的燕离陌心中扎下了一根刺。直觉告诉他,这根刺并不是无谓之物,反而是关键所在,只是他一时想不到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燕离陌一直没有见到月阔镜台,直到立秋那一日,入夜,王府的管家忽然来请燕离陌赴宴,等他换身衣服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这场晚宴只有两人。
月阔镜台正坐在那里饮酒,满室通明之下,他面色冷凝,似有怒气。
燕离陌浅浅一笑,这几日筋骨都有些酸疼,是时候动一动了。
“王爷若再不让离陌做些事情,可就真成吃闲饭的了。”随意落座,他举著挑了些菜肴,俱是珍品。不吃白不吃,做人最重要的,是不要亏待自己的肚子。
“你这么着急,本王倒是有些开始怀疑你的用心。”月阔镜台见他坐下,脸色有些缓和,显然是不愿旁人看去了他的心思。
老狐狸,什么话都让你说了。燕离陌心里愤愤,却仍得小心应付眼前的人,他不是朱穆轮,稍有差池便会满盘皆输。突然,燕离陌开始有些怀念那个单纯毫无心机的少年了,大人的世界实在复杂得让人生累。
一脸老神在在的燕离陌似乎忘记了,他也只不过是刚刚及冠,还没从少年的心态中完全脱离,便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如此评价,故作老成,实则还是年轻的表现。
“九弟上书父王,十日后出兵。”
月阔镜台也没在意他的回答,忽然向他说起了正事。
燕离陌一愣,少年不是说得不到说法不会出兵吗?为何又突然变卦。可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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