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从胳膊上撸下那串黑石头——还真有点不容易,感觉把身上仅剩的温度都抽离了一样。
“东西都还你,以后小爷跟你就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了。”
朱穆轮盯着他手里的东西,眼眸里的蓝色渐渐浓郁,仿佛下一秒就要渗出来一样。燕离陌看了一眼,忽然就觉得还是淡淡的蓝好看,像天空一样的蓝,淡泊悠远,而不是大海的深重,让人窒息。
“你要跟我两不相干?”朱穆轮开口,一字一句,“好,我同意。”
燕离陌有些许惊讶地看着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刚刚不是还一副要吃了自己的表情吗?分别许久,他一时有些吃不准朱穆轮在想什么。
“把我的心还给我,你我就两不相干。”朱穆轮看着他迟疑的表情,心里骤然一软,看说这句话的语气还是带着不容置疑的魄力。
燕离陌又是一阵愣神,看着眼前这人熟悉的眉眼,忽然就想起了去年陇城,他从草原一路找过来,站在帐中大声质问自己,让自己给他一个不再喜欢的方法,石月晟轩,便永不再见。一年的时光不算短不算长,为什么他却从未改变呢?
作者有话要说:
☆、合作(四)
月神庙旁边有一家茶馆,浓郁的茶香从微卷的竹帘里偷偷溜出,几乎让半条街都染上了醉人的香味。
茶馆二楼的一间雅室里,燕离陌和朱穆轮相对而坐,桌上却放了一壶酒。
房间里只有两人,姜漓似乎走了,安照和绍布守在门口,依稀还可以看到一高一低两个晃动的人影。
“那个叫莫央的,你认识多久了?”
朱穆轮伸手替燕离陌倒了杯酒,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燕离陌呛了一下,这种审问的口气是怎么回事啊?“你问这个做什么?他是我的朋友,跟你没关系。”
朱穆轮放酒壶的声音猛地重了些,溅出了一些在桌子上,燕离陌扫了一眼,没有说话。
“朋友?”朱穆轮手握成拳,放在桌缘,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人,“陇城那个都尉是你的朋友,沈珩是你的朋友,二哥是你的朋友,还有你在鄢都的好多个朋友,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只有我是你的敌人对不对?”
燕离陌让酒杯在手里滑来滑去,始终没有入口,闻言瞥他一眼:“你在说什么?”朋友来朋友去的,听的人心烦!
“如果我不是你的敌人,那你为什么只对我这么狠心?”朱穆轮抿着嘴唇,“就算是草原上最凶狠的部落,偷猎了我们那么多牛羊,我也只是惩罚他们做十年的牧羊人,可我没有偷走你任何东西,你却惩罚我每一次想起你,都无法入睡......”
“你不要再说了!”燕离陌手下一颤,酒杯翻到,撒了他一袖子的酒。
“为什么不让我说?”朱穆轮看着他脸上骤升的微微红晕,强忍着抚上去的冲动。
“朱穆轮,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了,你从我这儿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燕离陌没有说的是,当年他给少年的选择,还有兄弟这一条,如今有了月阔御察那事,他们两人之间,或许如今还真有几分敌对的意味。
娘亲的死,自己的毒,可以说都是拜他父亲所赐。
“我知道你跟那个皇帝的事了。”朱穆轮的语气轻下去,带着几分刻骨的无奈和隐忍的痛楚,“他不值得你对他好,你能跑出来,做的很对。”
燕离陌怒极反笑:“我说你脑子有毛病吧,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说我做的对不对?”
朱穆轮梗着脖子回答:“我知道你做了对的选择!”
燕离陌看他。
“因为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开心。”朱穆轮直视着他的眼神,慢慢变得柔软,“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白天的你剑法潇洒,像个江湖豪侠,可是晚上的你,却在火堆边颤抖,睡梦中都不得安稳。后来你住进我的府里,虽然每天也进进出出,但却总望着天空发呆。所以我知道你不开心。”
燕离陌撇开头,手里攥着湿掉的衣袖,竟然有些无措。有些事自己做的时候没有感觉,但从别人口中说出,格外让人尴尬。
“其实你不知道,我很早之前就见过你了,我到鄢都刺杀皇帝,是你挡住了我的刀。那天你在大漠中遇到我被追杀,我本来是打算去找你,再比个高低的,可没想到还没出云阳关,就遇到了你。”
燕离陌听了他的叙说,惊讶之余忽然苦笑:“原来当时刺客是你。”如果当初他没有挡下那一刀,任凭朱穆轮砍下去,是不是现在会是另一番光景?
朱穆轮忽然伸手,像是要抚摸燕离陌的脸颊,却意料之中的被躲开,他也没有坚持,自己收了回去。
“你知道你当初在我耳边说的那句话,让我有多难过。”似乎回忆起当时的心痛和绝望,朱穆轮的表情分外苦涩,“我一个人上了天绝峰,去寻找传说中的月神,我想问问他,为什么虔诚真挚如我的心,却要被如此无情地拒绝?”
燕离陌闻言惊讶:“天绝峰?”天绝峰是传说中的一道山峰,传言山高抵天,遍生荆棘,毒草迷雾,猛禽野兽,即使你武功再高,也是步步危机。
朱穆轮掀开衣袖,一道狰狞的伤痕绕着他的手腕上方一圈,几乎可以想象当时受伤时,伤痕有多么地深可见骨。
“我中了瘴气,又被猛兽追逐,不小心掉下悬崖,幸好有藤蔓缠住手臂,整整三天,如果不是绍布找到了我,即使人不死,这只手臂也会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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