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壶,秦泰就双手捧起了酒杯。
太极殿里唯一知道萧言之不能喝酒的裴泽心头一紧,手往地上一撑就要起身过去救场,可眼神一转就看到了萧言之微微抬起的手,裴泽眉心一蹙,狐疑地看向萧言之。
萧言之抽空瞄了裴泽一眼,给了裴泽一个淡然的笑容,便抬手拿起了那杯酒。
满朝威武都在看着,他们不知详情,一直以来都只是看了个热闹,这事情到底谁对谁错,端看是谁抢了说话的先机,先说的人便先定对错,至于后事如何,就看各自诡辩的本事了。
如今秦泰亲自到他面前来敬酒,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悔过之心不管真假都当众展露了出来,在他来不及解释、反驳的情况下,秦泰此举是在挑战皇长子的气度啊。
“秦大人客气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本王期待着秦大人的表现。”话音落,萧言之仰头就将那一杯酒一饮而尽。
见萧言之的喉结一滚,秦泰的眼神微闪,紧跟着将一杯酒喝了个干净。
“多谢王爷。”
萧言之摆摆手,示意秦泰可以退下了。
秦泰也没有理由再留在萧言之面前,看了皇帝一眼,见皇帝始终没有看向这边,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言之?”秦泰一走,裴泽就忍不住了,私下看了看,见看热闹的百官依然将视线转到了别处,便蹭到了萧言之身边,“没事吧?”
萧言之只笑不语,转着头四下打量一番,就向身后的连胜勾了勾手。
连胜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萧言之叫他,他就端着手上的木盘走了过去,那木盘上放着一块布巾和一杯漱口水,原本是为用餐准备的。
萧言之依旧没说话,只是拿起那块布巾掩住嘴,看似是在擦嘴,可当他拿开布巾时,裴泽分明看见那布巾的中间湿了一块。
萧言之笑笑,又拿起那杯漱口水漱了漱口就吐了回去。
“呸!这什么酒这么难喝?你们是怎么喝下去的?”萧言之吐了吐舌头,挥手示意连胜可以退下了。
“你、你没喝下去?”裴泽愣愣地看着萧言之。
萧言之好笑地看着裴泽问道:“我看起来像是傻吗?”
裴泽想了想,道:“偶尔。”
萧言之斜了裴泽一眼:“你可以回你的座位去了!”
“你真的没事?”裴泽不放心地问道。
他可是记得萧言之一喝酒就乱亲人,这太极殿内,陛下可也在呢……
萧言之轻笑一声,调笑道:“不然你来试试有酒味儿没有。”
说着,萧言之就冲着裴泽嘟起了嘴。
裴泽眼角一跳,从萧言之的桌子上拿起一颗葡萄就塞进了萧言之的嘴里,而后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萧言之笑笑,将那颗葡萄嚼了吃了。
可秦泰开了这个头,接下来百官就总往萧言之四人坐着的地方跑,裴泽虽然是想将去往萧言之那边的人都拦下,可到底是拦不住,萧言之见势不妙,就借口酒劲上头,溜出太极殿吹风去了。
太极殿离两仪殿很远,中间隔了两道宫门,站在太极殿后极目远眺,最远也只能看到朱明门两侧高高的宫墙。
萧言之依着太极殿后廊的廊柱,远望着那道宫墙。
不远处,张绍生望着萧言之看了半晌,还是走了过去。
“言之。”
萧言之闻声转头,看到张绍生时还有些惊讶。
“绍生怎么在这儿?”
张绍生笑道:“今日万春殿那边轮到我休息,但是一个朋友身体不适,我就来太极殿这边帮他执勤。”
“是吗?”萧言之笑笑,“绍生还是跟以前一样,心地善良。”
张绍生也笑笑,那笑容却已经不如两个月前那般明朗。
“怎么出来了?你不在里面没关系吗?”
萧言之转头看了看太极殿,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没那么重要,在或者不在都是一样,影响不了什么。”
这皇宫里的事情亦是如此,他只是看起来好像很重要,可若他不在,也会有人代替他做完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而他之所以做了,也不过是奔着皇帝对他的好。
张绍生闻言调侃道:“还说自己不重要?你最近可是干了不少大事儿啊,身边的人都在议论,说你或许能入住东宫。”
“可别说笑了,”萧言之在旁边的石阶上坐下,“你知道我做不来的。”
张绍生却摇了摇头,道:“我以前也觉得你做不来,即使你已经入宫成为皇子,我也觉得你只能挂这个皇子的头衔,做不了皇子的事情,可事实证明,你或许天生就是这块料。”
萧言之突然觉得心情郁结,转头看着张绍生道:“绍生你每次都给我添堵,你到底是来跟我说什么的?”
张绍生一怔,而后挠挠头,道:“我可不是成心给你添堵来的。就是这段时间都没怎么看见你,你似乎也不太回万春殿,刚巧有这个机会,就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那在你看来我是过得好,还是过得不好?”萧言之好奇地问道。
闻言,张绍生盯着萧言之看了半晌,犹豫道:“这我也说不太好,看你在皇宫里人缘不错,陛下似乎也对你很好,应当是过得不错,可……罢了,如今再说那些也没用。”
自从萧言之入宫之后,一向不管朝堂争斗的他也找人问了许多事情,他终于知道萧言之这一入宫,不说一辈子都要困在宫里,可这一生怕是都不能与皇宫斩断孽缘了。日后会如何他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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