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怎么都没想到是在图书馆门口的“偶遇”,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你,怎么都没敢说出那句话。明明这么多年已经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真的见到的时候,我却几乎秒怂。
你可能没太听说过我,但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个姐姐叫周灿。
所以当你坐在学校里嚎啕大哭的时候,我连一步都不愿意离开。大概是血脉相连的心疼,我那时候就不怎么喜欢秦烈。
与你相认也是那么猝不及防,我却仍然没有勇气说出来。就算内心有愧吧,觉得这二十多年来是我抢走了你的父爱,是我妈抢走了你妈妈的老公。
我以为什么都可以弥补,只要对你好,你总会认我的吧?
直到你妈妈坠楼,我知道,我大概永远都没可能被你叫一声弟弟了。
我跟我妈害的你家破人亡。
我并不想辩解什么,当然也无从辩解。
我身体从小就不太好,同龄的人每天出去疯,跑,闹,我只能隔着窗户看看。
那时候就想,如果跟姐姐在一起的话,或许也不会那么无聊了。
现在想来,是报应吧。
姐,我本来想再多保护你一阵子,你这个人啊实在是太大条,真的要有个人好好护着。
我想了想,秦烈也还行吧,我看你也挺喜欢他。
要不就他了?不行什么时候再换呗。
反正我姐绝世无敌的好看。
哎,只是觉得好可惜,还没听到你叫我一声弟弟。】。
信,到此就结束。
落款处写了个,宇宙超级无敌护姐狂魔周铎。
周灿的心情很奇怪,连一点异样的情绪都没有。
这封信宛如一个没用的什么东西一样,让她的内心一片波澜不惊。
但是渐渐的心里又好像某个地方正在疯狂的土崩瓦解,让她疼的难以呼吸。
她合上信,放进了兜里,脸转向了窗外。
大街上到处一片喜庆,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非凡。
没有人知道有个二十岁的青年躺在病房里奄奄一息。
路战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周灿接过去攥在手里,“我没哭。”
路战哼道,“给你擦鼻涕用。”
周灿一愣,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话,周铎也说过。
“我是不是很无情?”
路战拿食指点了点她的脑袋,“不觉得。”
“不吗?他是我的亲弟弟,我却拒绝救他,甚至他躺在那里,还留了这么一封感情强烈的信给我,我连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
她定定的看着前方,很不愿意的承认,她的确是个冷血的人。
路战清了清嗓子。
“周灿,如果是我,我会看着他,看着他们家也家破人亡,叫他们尝一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我现在的做法没有什么差别吧?”周灿自嘲道。
“你这样问我就是心软的表现,救了对不起陈阿姨,不救……他要是死了,你怕是终生都在自责愧疚中度过。”
“不会……”路战把她分析的很透彻,比她自己看的都透彻。
“我把话放这儿,猜错一个字算我输。”
“……”周灿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宁愿你大哭一场,也别这样强制压在心里,一旦积累爆发出来我怕你身体会承受不了。”
周灿摇摇头,淡淡回了句,“我是真的……哭不出来。”
有一种人是这样,越悲痛的时候,越是不会在脸上表现。
他们刻意逃避既定事实,不停的给自己心理暗示,安慰自己。
就像陈春雨死的时候,周灿一直没有从她死去的阴影中解脱出来。
然后自己幻想出一个她还活着的假象,自欺欺人。
路战没忍住,又抬手想在她脑袋上点点,可那手不自觉的就摸了摸她的头……
像是一种安抚。
周灿不自在的别过头去,窗外依然洋洋洒洒的下着雪,人却越来越少。
——
她暂时没有回路家,想一个人先静静。
路战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倒也没有勉强什么。
她一个人走走停停,从太阳挺高走到了日落,一直到天都黑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一片漆黑中,一盏昏黄的路灯下,在白雪中显得更加微弱。
小巷里一个人都没有,她走了几步,终于感觉走不动了。
她蹲在巷子口,感觉心里崩碎了一天的东西全都狠狠的堵在胸口,难以喘息。
她顺着墙壁慢慢滑落,直接坐在了地上。
裸露在外的双手,脸,耳朵……都冻的没了知觉。
可她连一点冷的感觉都没有。
她心里只充斥着周铎那句话,好可惜,还没有听到你叫我一声弟弟。
她的坚固一点点破裂,连同陈春雨的恩怨情仇,还有她对周铎的种种不舍和心疼,最终化作一双巨大而黑暗的手,将她狠狠的拖入深渊。
她痛的不能呼吸,却又难以忍受的发出悲鸣,胸腔的疼痛感像要将她撕碎。
接着,她被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个怀抱里有她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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