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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已经到了会议室门口,连青推门进去,路鹤宁却有些茫然,一直坐到中午下班吃饭也没明白连青的意思。
下午的时候宁珊给他打了电话回来,说自己已经回家了,让路鹤宁放心。
路鹤宁却想到上午连青的话,忍不住问她:“你们离婚这事,你是怎么想的?”
宁珊道:“没怎么想,离呗。你该不会是跟咱妈一样,来劝我的吧?”
路鹤宁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道:“我本心也觉得,与其留在那里受气不如离婚,各过各的。”他迟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但是妈说的也有道理,你要是离婚的话要考虑的问题也很多,先不要草率决定。比如以后你还要孩子的抚养权吗?假如孩子跟着你,那吃住的开销都高上不少,带着孩子你打算找什么工作,以后再找对象是不是也要考虑……”
路鹤宁在楼梯间里把自己的顾虑一一摊开,说完忽然想起不知道从哪儿看的一句话,生活不只有诗和远方,还有茶米油盐酱醋茶……而所谓的快意恩仇之所以让人羡慕,就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即便想要痛快的告别过去,也会被油瓶绊着,被尿布牵着,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宁珊不可能不要孩子,但是真要了孩子,娘家的这个样子,她的每一步都会走的颇为艰难。更何况目前他不知道大勇的态度,假如后者也想要孩子,到时候争夺抚养权也是一场恶战。
“孩子的话,我肯定是得要过来的,”宁珊的声音有些疲惫,态度却十分坚决:“我在想,到时候孩子让咱妈帮忙带一带,我早点出去找个工作养家。至于大勇这边……”她顿了顿,道:“如果他痛快的跟我离那就离了,过去的对错都掀过去不谈。如果他执意要……”
“……要我们还钱吗?”路鹤宁说:“总共也没多少吧,如果真是最后僵在了这一步,给他就给他吧,当打发要饭的了。”
“那我还不如拿去打发要饭的呢,”宁珊冷笑了一声,“如果他执意要钱,那我就跟他好好算算。一则我嫁到这个家里,一家老小里里外外,无一不是我在操持,做饭洗碗洗衣服,出去买菜回来扫地拖地,自从我结婚,哪怕怀着孩子七八个月的时候,他妈可都没为我沾过一点水干过一点活,孩子我生,生了我看我养……他说他自己上班不情愿,那我干家务活就情愿了?到时候一条条的算,没了夫妻情分,那就是当我是个保姆,也得开工资。”宁珊顿了顿,把更难听的后半句咽回去了,她想,真要不算情分,那婚姻还有什么意思呢,上床的钱怎么不跟着算一算?但是对方毕竟是她哥,这话她能想,但是也说不出口。
“……除此之外,按照法律来算,婚内的财产为夫妻共同所有,他要分大家小家,那给咱妈的三瓜俩枣要算,给他妈的那些,买的衣服,金首饰,每天吃吃喝喝是不是也要一块算一算。另外他还是婚内出轨,属于过错方,证据确凿了将来分家他连一半都分不到。再狠了,我跟他结婚之前怎么怀的孕他最清楚不过,到时候连他弓虽.女干一块告,他的房子存款看还能剩下几个?让他抱着他妈哭去吧!”
这段话说到后面,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隔着线路都能听到宁珊的隐隐恨意。
路鹤宁听出了一身汗,下意识的喊道:“珊珊……”
宁珊那般沉默半晌,过了会儿才道:“嗯?”
路鹤宁张了张嘴,宁珊突然叹道:“哥,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总过不好吗?”她说完似乎是叹息了一声,低声道:“因为我们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本事不大,性子太软……可不是活该被人欺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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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鹤宁挂掉电话,心里觉得这个妹妹到底和自己不一样,然而他却又不得不承认,假如自己易地而处,未必有她的这份狠决和魄力。他想到自己周围的女性,无论是宁珊还是连青,身上都带着一股韧劲。连青那句没头脑的话突然又浮现了出来,路鹤宁这次稍一沉吟,忽然明白了,连青的意识,是让他录音大勇承认自己出轨的那段。
因为一方出轨而离婚,总得有证据。
路鹤宁连忙去翻手机,他之前在给要债公司的人打电话的时候,为了防止对方拿钱后不承认,特意设置过通话录音的选项,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他连忙去翻手机里的录音文件,打开最新一条,果真是他和宁珊的。又往下,小心翼翼的点开来听,果然,大勇的声音传了出来。
下午的时候路鹤宁忙把手机里录音的文件拷贝了一份到自己的邮箱里,他不知道这样的录音到底有没有用,但是保险起见还是多备份了一边。只是手机有个缓存满自动清除最早记录的选项,路鹤宁怕手机空间不够,于是一条条的听过去,把没用的部分一一删掉。
这里面大部分的录音都是他往家里打的,偶尔也有给宁珊的,都是匆匆几句话,问个好就挂了。路鹤宁一条条听过去,快删完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通电话里他和宁珊的调侃。宁珊问他:“那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小超人又跑步了吗?”
他笑着回:“跑,天天都跑,可带劲呢,这几天我天天能看见他。”
宁珊笑道:“你们那的雾霾也很厉害啊,都严重污染了吧。”
他嗯了一声。
宁珊又道:“认真的,我跟你赌一包辣条,这个人八成是你熟人。”她咂摸了一下嘴,又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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