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合十祝祷,然后将香插好。
任世晏转头看着她,“小苒,当着你妈妈的面,我跟你说对不起,请原谅我。如果阿骏没有转告你,那我再跟你说一次,我不会跟季方平结婚。你跟我回去吧。”
任苒的眼泪再也强忍不住,顺着眼角一下流了出,“爸,你不起的那个是我妈妈,我没资格代她跟你说原谅。”
“那就想一想你妈妈对你的期望,她要是知道你在这么小的时候就放弃学业,跟一个前途莫测的男人在一起,很本看不到将来,会怎么想?”
“我跟你回去能看到将来吗?我能看到的将来就是按照你的安排,读书、毕业、出国留学、最好嫁给阿骏,好让你彻底放心。”任苒擦一把泪水,惨淡地笑了,“爸爸,我现在做不到那样按部就班过日子了。”
“可是你不能拿你的生活来跟我赌气。”
“我没跟谁赌气,爸爸,我爱家骢。”
“你才多大,理解什么是爱,这么早就决定和一个你根本不了解的男人在-起,岂不是荒谬吗?”
任苒抬起头,正视着她父亲,“爸,那你理解什么是爱吗?”
任世晏无可奈何地说:“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根本不配谈到爱了。”
“不,爸爸,你说我不理解什么是爱,我其实也没什么可反驳的。看了你,还有祁伯伯,我一直很迷惑。你们在决定结婚的时候,应该是很肯定自己知道什么是爱的,对不对?可是你们的婚姻都这么可笑,长期偷情,出轨,养私生子……”任苒声音低了下去,“你们最初爱那个人的时候,难道没有跟她天长地久生活下去的决心吗?从什么时候起,你们不再爱了?爱是不是真的这么脆弱、易变,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永恒?”
任世晏没想到任苒想到的竟然是这些,他苦涩地一笑,“阿骏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恐怕我们这些大人都是很差劲的例子,不光没给你们一点启发,还让你们早早开始怀疑感情、怀疑生活了。”
“是啊,以前阿骏玩世不恭,不停交女朋友,他说他对婚姻很恐惧,最好能不结婚,我还笑他。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比我更早了解真相,难怪会更早幻灭。”停了一下,任苒轻声说:“如果爱就是这样没轩法永恒的东西,那我愿意在我爱的时候好好去爱。”
“好好去爱不等于明知道爱上的是一个错误,还要坚持下去,直到这个错误伤害到自己。这显然并不明智。”
任苒看看他,然后将目光转向茶几上放的母亲的照片,“爸爸,自从知道你和季律师的事以后,我总想试着去理解妈妈曾经过的是什么生活。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己的爱也是一个错误?她在知道你的私情后,对爱失望了吗?她一直不离婚,是为什么?她真的只是为了给我一个完整的家,才不跟你离婚的吗?”
“小苒——”任世晏无法听凭女儿这样分析他曾经的婚姻,“不要再纠结于这些问题,你已走火入魔了。我承认是我的错,让你对一切都产生了怀疑可是正因为我和你妈妈的婚姻出了问题,我们才更希望你能有一个幸福平静的生活。
“我幸福过,在12岁以前,我以为我的幸福来得没有一点缺憾。可是我得在长大以后才知道,幸福这个东西是我妈妈用牺牲和隐忍给我勉强维持的,我更想要的是她在过世前有真正的幸福和安宁,可惜她再也得不到了……”
她的声音哽咽,猝然中断,双手捂住了脸。任世晏将手放到她肩头,正想抱住她,她却往后一缩,避开了他的手,将一个哽咽咽了下去,飞快地拿起纸巾擦拭着泪水。
他知道女儿从小被宠爱着长大,算不上坚强,以前疼爱女儿的同时,也会发愁,不知道这如同温室里花儿般的少女怎么才能真正长大。然而,现在女儿再也不肯如同过去一样投入他怀中寻找安慰。
任苒偏开头,避开他的目光,哑着嗓子说,“不早了,爸爸。你坐了一天飞机,肯定没吃什么东西。你坐一会儿,我去做饭。”
任苒匆匆转身,去了与餐厅相连的半开放式厨房,任世晏坐在客斤里,能看到她忙碌的背影。几个月不见,他恍惚觉得,女儿似乎又长高了一些,当然,她已经19岁了,从理论上讲,应该完成了发育,也许只是瘦了,让他产生了错觉。
看着以前从来没做过家事的女儿娴熟而有条不紊地做饭,任世晏一时感慨良多,他再次深切地感到,他已经不再了解女儿了。
头天任苒已经煲好了汤,她很快做好了一个清炒菜心,一个虾仁炒青豆,把汤热好盛上来。父女两人都没什么胃口,却都沉默地吃着。
吃完饭后,任苒去厨房洗碗,然后无意义地一时擦擦这里,一时整理一下那里,她摆出的是根本不想再交谈的架势,然而,任世晏当然不可能就此放弃。
“这就是你想过的生活吗?小苒,在还没满19岁的时候,开始做家庭主妇,留在公寓里等一个你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男人,为他煮饭,洗碗、熨衣服,就算你现在觉得这样的生活有意义,你又怎么知道祁家骢那样的男人会安于这种生活?你说你妈妈的生活是牺牲与隐忍,那至少她还是为了你。你这么早早开始牺牲,为的又是谁?”
“我为的是我自己。”任苒冲口而出,却又觉得这个回答来得没有什么底气,“对,我不知道他爱不爱我,我也不知道我会爱他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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