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肖钢拿到文凭,去悉尼工作。任苒与留在澳洲发展的同学告别,处理不想带走的杂物,卖掉那辆二手车,订机票……十分忙碌,而祁家骏决定跟她同时回国,将小宝送到他父母家,顺便度假。
祁家骏与任苒带着一岁半的祁博彦同机到达北京,祁家骏带儿子先回到了z市。任苒留下,找宾馆住下,陆续接受了两家银行和一家保险公司的面试。面试不止一轮,在接受完职业倾向测试、数理能力侧试以及一面、二面后,她最终接受了一家英资银行的offer,到驻京总部工作。她买火车票返回z市,准备做短暂的休整,处理户口等琐事,再回北京开始工作。
卷三蓦然回首时那是她不可理喻地深爱过的男人。
她扑向他,如同飞蛾扑火,扑向一种神秘的宿命。
飞蛾不能抗拒火焰的吸引力,带着盲目的决心飞去,最终折损了它的翅膀;火焰不能抗拒飞蛾扑来的决心,于相遇交融的瞬间,燃烧闪亮得异乎寻常。
没人能在时间的川流里止步,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是一个谨慎的成年人,再没有扑火的勇气,却不后悔曾经历过那样忘我的爱情。
第二十二章
任世晏已经结束在h市财经政法大学的执教,两年前在z大校方领导的诚意邀请下,返回z大担任了法学院院长。他与季方平早就十分低调地结了婚,买了一套房子定居下来。
任苒没有去父亲的新家,只单独约在外面一起吃了一顿饭。她对季方平已经没有当初那样刻骨的僧恨,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打算相逢一笑泯恩仇,上演合家欢。更何况,她清楚地知道,隔着一个胎死腹中的孩子,季方平恐怕永远也不会原谅她了。
任世晏在司法界以丰富的专业著述越来越名声远扬,他当选为市政协委员,在他和其他本市知名人士的大力呼吁下,z大后面的旧式建筑保留了下来。任苒回家仍然住在那里,尽管任世晏时常找人打扫,可是长久没人居住的房子一旦颓败起来,似乎要比周边住宅迅速一些,除了庭院中那棵樟树依然绿荫如盖外,其他地方让任苒看了感慨不已。
祁家骏不声不响找来了工人,室内外查看后,迅速安排好哪些地方需要修缮,几个工人开始每天过来做修补维护的工作。
这天下午,任苒办完户口迁移手续,正坐在庭院里看书,顺便看工人更换屋顶破损的瓦。从虚掩的院门处传来一声咳嗽,她扭头一看,面前站着的居然是阿邦。
她诧异不已,胸中却紧接着迅速掠过喜悦,“阿邦,你怎么来了?”
阿邦却似乎有些不安,“任小姐——”
“咦,又这么客气了,三年前我们就说好了叫我任苒的啊。家骢呢,他在不在本市?”
“他昨晚回来看他妈妈,今天早上就乘飞机去了上海。”
“他知道我回来了吗?你都来了,他肯定知道的对吗?他现在在上海工作吗?你来得正好,我明天就要去上班了。唉,早知道这样,我应该选择那个在上海的会计师事务所工作。”她一连串地发问着,又发愁地想到自己刚接受的工作。
阿邦脸上的神情更加奇怪,“任苒,方便现在跟我去一次银行吗?”
“干什么?”她疑惑地问。
他一脸为难之色,终于还是吞吞吐吐地说:“祁总嘱咐我,转一笔钱到你的银行户口里。”
任苒心底的不安一点点放大,紧盯着阿邦问:“什么意思?”
“那是你应得的投资收益啊,任小姐,你别多想。”
“他不打算再见我了吗?”
阿邦不安地避开她的视线,“任小姐,他的心思谁也猜不透,别问了。我只知道,他昨天半夜打电话叫我赶过来,告诉我这里的地址,让我找到你,把钱转给你。”
任苒怔怔地坐着,晚秋的阳光透过树荫洒下斑驳光点,她脸上是毫无波动的寂静。这三年里,她在网上搜索过祁家骢的名字,没有任何结果,他似乎已经在茫茫人海中销声匿迹;祁汉明到澳洲探视刚出生的孙子时,她鼓足勇气单独向他打听,他神态复杂地摇头说,祁家骢只跟他母亲有偶尔的联系,从来没透露过他人在哪里,在做什么事。
她想,她只能等待。
然而等来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阿邦小心地叫她:“任小姐——”
任苒终于回过神来,涩然一笑,“不让你为难,阿邦,我们走吧。”
他们步行,来到不远处一家银行,阿邦拿到她的银行卡,在柜台那里忙碌着。她坐在营业大厅的椅子上等着,进进出出的人流,似乎跟她隔着无形的距离。只有当阿邦叫她过去签字时,她才回过神来。
转账的效率非常高,阿邦坐到她身边,将银行卡还给她,再递给她一张单据回执,上面清楚打印着她卡上多了二百万元现金。
她长久地盯着单据,突然无声地笑了:“看来我确实有投身金融业的天分,甚至在没学习这个专业的时候,就做了一个非常合理的投资,三年时间,这么高的回报率,我应该满足了。”
阿邦欲言又止,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她站起了身,“替我谢谢他,再见。”
出了银行,任苒信步走进z大校园,漫无目的地在这个她从小熟悉的环境里走着。上次她也曾这样走过,那是三年前,她初尝爱情的喜悦,嘴唇肿胀,带着朦胧的向往与不确定。
她的指尖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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