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抽口气,躲开他的手指。他叹口气,“你是怪我没早点告诉你吗?”
她仍然不说话。
“很多事情,我们就算知道了,什么也不能改变,只是增加痛苦而已。”
“这是你自己的经验之谈吗?”任苒冷冷地说,
祁家骏沉默一下,点点头:“没错,确实是我的体会。”
任苒一下不安了,她平时会对祁家骏使小性子撒娇,可是却是头一次用这样嘲讽的口气跟他讲话,如果联系到他下午才讲的他的家事,已经接近于刻意去刺伤他了。他握住她的手,她微微挣了一下,还是停在了他的手中。
“三年前,我无意中听到我爷爷跟叔叔、姑姑闲谈,知道了祁家骢的存在。我不敢直接向父母求证,于是不管时差,打电话去澳洲问我姐姐,她一点不意外,冷笑一声,说,阿骏,我羡慕你可以无知无觉这么多年,你以为你妈妈天生就是个脾气乖戾的女人吗?”
停了一会儿,祁家骏短促地一笑,“她比我倒霉,差不多和我妈同时知道这件事,当时我出生才八个月,的确是无知无觉。她快七岁了,又一向聪明,妈妈在知道后爆发,在头几年里跟父亲大闹,都完全没有考虑避开她。到我懂事时,妈妈已经绝口不提此事了。可姐姐一直生活在阴影之中,完全知道家里的冷战气氛是怎么回事,她读完高中就坚决要求出国留学,几年也难得回家一次。”
任苒已经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祁家骏的面孔,那是一张她熟悉的轮廓俊美的脸,然而,她头一次在从小就认识的好友脸上看到如此扭曲的表情。她握紧了他的手,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好。
“跟姐姐打完电话后,我逃学去了我父亲的公司,看到他正送一个人出来,我们迎面碰上,父亲非常自然地介绍我跟他认识。”祁家骏停了一下,嘴角挂上一个苦笑,继续说:“他说,阿骏,认识一下你哥哥祁家骢。”
任苒大吃一惊。
“可笑吗?你看,我爸爸十分坦然,甚至早就给他按家谱排序取了名字,好象我们家凭空多出的一个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应该无条件接受。倒是祁家骢冷笑了,一点不买帐地说,他是他母亲的独子,从小没有兄弟姐妹,以后大家还是不要硬约着见面,省得尴尬,然后掉头就走了。”
任苒满心都是迷惑,她不能理解祁汉明的这个做法,然而她马上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只得痛苦地承认,难怪祁家骢会用那样带一点轻视与容忍的语气跟她讲话,成人的世界又有多少是她能理解的呢?
“你今天也看到了,我不想理祁家骢,祁家骢对我爸爸尚且是那种态度,当然更不想理我。我们大概都巴不得世界上并没有对方存在,可是对方存在着,怎么也不可能改变这个事实了。”
“在今天之前,你们只见过那一面吗?”
“对,他从小生活在外地,后来一直在北京、上海两地做私募基金,很少回z市。我爷爷、爸爸和叔叔对他赞赏有加,对别人夸耀他简直是一个奇才,白手起家,能力超群。我知道他的存在后,他们夸他索性都不避开我了。碰到这种时候我能说什么?只能转身走开。爸爸知道我不开心,后来再没跟我说起他,我更不可能去跟我妈妈说什么。”
一阵沉默后,任苒开了口:“阿骏,你觉得难过的家事,不告诉我没关系。可是我爸爸跟季方平这件事,你居然瞒着我,还来劝我,应该接受我爸开始新生活,我受不了的是这一点。”
“你还不明白吗,小苒?你认为我家那件事,除了让我姐姐知道后宁可远走他乡再不回来,让我知道后怀疑父母,怀疑婚姻以外,还有什么别的意义?如果有得选择,我想我姐姐和我都宁可不知道。”
“于是你就帮我做了选择。”任苒脸色惨白地轻声说。
“不,我只是觉得……”
“你只是觉得我就该一无所知,继续把一个欺骗了我母亲的男人当正人君子来崇拜,甚至心平气和接受一个侵犯了我母亲婚姻的女人做继母吗?”任苒猛地甩脱他的手,坐直身体,目光灼灼地瞪视着他,“阿骏,你有没有想过,这是我永远没法接受的事情。”
祁家骏按住她:“别激动,别激动,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认为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任苒只稍微一想就明白,祁家骏的母亲赵晓越是任世晏在z大的同事,他父亲祁汉明更是任世晏的好友,他们当然最清楚同事兼好友的婚外情。
“是的,准确讲,我是从父母的一次争吵中知道的。也许你不记得了,那段时间我心情很不好,经常不回家,在你家吃饭,或者跟你一起到医院去看阿姨。”
任苒当然记得那段日子,她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祁家骏比平时花更多时间陪她,她内心充满无名的恐惧,十分欢迎他的陪伴,确实没有留意到他跟平时有什么不同。
“有一天我去医院的时候,你帮阿姨去借书了,我那天抽了烟,阿姨闻到了烟味,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说我觉得人生真是没意思透了,成人的世界真是虚伪,活着没劲,诸如此类说了一大通傻乎乎的浑话,说完了才想到,阿姨正病重,我实在没资格跟她说那些。”
任苒紧紧盯着他,现在提到母亲她就心痛,可是又渴望多知道一点以前没了解到的关于母亲的讯息。
“我跟她道歉,她笑了,说她很愿意听我说这些,也许以后你也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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