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不必惭愧,这不是你的错,是这吸血鬼恃强伤你。既然我来了,就绝不会再给他机会!”邵道长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客户被人强迫,对于这类人简直是深恶痛绝,心里已盘算着把大师平安送回去之后怎么除掉这恶鬼。
等到晏兄吸收了劫雷之力,对付一个白天都不能见光的鬼还有难度么!大不了回宗正小世界买个紫外灯,管那些吸血鬼怕阳光里的哪种光,一个白帜灯一个紫外灯再来个红外线仪配上……照不死他的!
大师垂着头颂了声佛号,叹道:“不光是他恃强之故,那时我心中也有动摇之念,是自己破了色戒,道长无需为我找借口。他说若我肯为他破戒,便不再下山祸害百姓,我……是心甘情愿做了这事的。后来他也果然没再下山,对我倒也算得一诺千金了。”
“大师你!”邵宗严急得差点跳起来,心里简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念头。为了本地居民不受害便委身恶鬼?那你来玩游戏是为什么啊!不应该是到处走走、看看、吃吃……学学当地佛经吗?
这个世界的人受吸血鬼之害是自承其代代先祖之负,与你一个外来的和尚有什么关系!
邵道长眉毛眼睛乱颤,压抑着满腹衷言不知该怎么说,碗里的晏寒江却忽然扔下鱼肉,在尾巴上擦了擦手,抬起眼看向释念,淡淡道:“大师既然与那吸血鬼有情了,又怎么想起呼救的呢?”
有情……有情?有情!!!!
邵道长在脑子里反复嚼了几遍,才想通了晏寒江在说什么,目光一寸寸抬起落到大师脸上,看到了他泛红的面颊、清澈的眼睛,里面盛着他再熟悉不过的脉脉水光。
释念脸色红得要滴血,声音倒还平稳,颂了声佛号,缓缓道:“贫僧实在无颜面对两位,可是孽缘既起,也由不得我自主。本来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生活,谁知塞lún_gōng爵对我用情日深,不想让我老死在他面前,要把我也变成吸血鬼。”
邵宗严气得几乎笑起来:“他若对你有半点情份,昨晚就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折辱你,大师是上他的当了!贫道见过这种人多了,他不过是贪恋你……咳,大师能斩断这段孽缘就好。”
释念苦笑一声,长长的睫毛垂下去,遮住了眼里的痛苦:“毕竟是鬼怪,不像人类那样周全。他们吸血鬼因为力大寿长,一向把人类视为奴仆的。他私底下待我还好,只是在那些同类面前要顾及规矩,必定要加倍做出高傲冷酷、肆意践踏人类的样子。”
“他如何对我并不要紧,本来我也不想向你们求助,可他要给我初拥,把我变成唯他之命是从的吸血鬼,我实在没办法了。虽然堕入尘缘不得解脱,可我心中仍愿做人,不愿做鬼,是以不得不救助游戏方,救我逃离此地。”
他那张慈悲清正的脸上染满了令人疯狂的艳色,眼中含着愧疚和不舍,人却坚定地站在那里,纵然有再多情丝纠葛也绝不动摇。
邵宗严本来有许多话想劝他,可是听了他这段经历,见识了他的心志之后,反倒无话可说了,只叹了一声,向他许诺道:“我必定将大师平安送回家乡,不知大师可是从我出身的……”
他还真没查过自己出身的世界,回头望了晏寒江一眼,小人鱼便代他回答:“是叫昭实小世界。”
大师脸上热度稍微褪了一些,双掌合什作礼:“多谢道长。我出身固缘小世界,并非道长同乡,日后若有机缘,我也愿到那里拜访道长。”
礼罢起身后又忍不住说了一句:“我已是破戒之身,再破多少戒也是一样,道长不必再如这般费心耗力,特地为我准备素食了。”
第44章第四次救援
邵宗严匆匆收拾了剩菜,压灭火堆,把草鱼系在脖子上,就准备和大师一起上路。
既然已经在河岸边了,他们便打算沿河而下。有河的地方植被生长更密集,河边有来喝水的小型动物可以捕食,也更容易找到有人住的地方。只是河边的土地松软泥泞,走起来不如干燥的山地轻快,他便在不远片砍了两根粗长的枝条削成拐杖,与大师各拿了一根。
两人都是常走山路的人,行走的时候习惯将膝盖微微弯曲,把全身重量压在脚后跟上,这样重心偏后,不容易栽倒。手里的树枝则只是稍作支撑,遇到草丛时再往前探一探,惊起潜伏在里面的蛇虫鼠蚁之类。
朝下游疾行了一会儿,天气明显就热了起来,太阳从密林缝隙里照进来,不时闪到人的眼睛。
河边草丛和密林间也飞出嗡嗡作响的不知名小虫,邵道长走在前面,首当其冲地撞上了一团小虫,一喘气几乎就要吸进鼻腔里几只。
这么下去可怎么走路。邵道长皱了皱眉,挥袖赶开小虫,便从救生包里掏出一床蚊帐撕开,给两人一人头上裹了一片。长过肩的部分从两边划开,在肩头开个汽儿好让胳膊伸出来,再用绳子在腰间一束,底下的就和衣摆一样任它垂着。
纱帐的面料既薄又挺,既护住了头脸和上身,又不至于影响视线。邵道长又翻出炼金丹用的雄黄米分,全身上下洒了,不仅驱虫,还能驱走一些靠嗅觉寻找食物的大型野兽。不过这座山上不知是不是吸血鬼盘踞的缘故,始终没有虎豹之类的猛兽出现,倒是方便了他们。
有了这套防虫装,那些乌云似的小虫子在他们面前主动分开,空中嗡嘤的一些不知蝇子还是蜂也远远绕开了他们,总算能正常呼吸和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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