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了下来,用腿夹住绳索,然后打开了手电筒,看到这个洞四壁都是湿漉漉的,但是没有苔藓,也没有虫子。石壁上五颜六色的,我猜想这里的岩石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物质。湿漉漉的石壁,表明平时这里都装满了池水。这池水真的那么多吗?
阿依努儿说:“不要出声,你听!”
我们就屏住呼吸,我听见从下面很远的地方传来池水下落的声音。这个池子有多深?一直到现在池水还没有完全退去?
我问他:“用不用打手电筒?”
“不用,隔一会儿一打就够了。”
“你可以把你的手电筒拴在脖子上。”
“好主意。”阿依努儿打开手电筒,照了照洞的深处,说道:“好深……不过洞似乎不是直的,一直到下面,灯光照到了石壁上,应该是向水平方向的转弯。”
我看了看上面,洞口已经非常小了,而且被遮住了一大半,就像一个小小的弯月。我说:“这洞本来就不是直的,上面也有弧度。”
阿依努儿照我说的把手电筒挂在脖子上,光线就一晃一晃地照亮了下边的洞。
我突然有一种奇特的感觉,这个洞口,这个秘密,很少有人去窥探,可以说近百年来几乎只有我们两人看到过。这是怎样一种令人心潮澎湃又无比紧张的心境?
大概又下降了五分钟,我浑身的肌肉开始酸疼,就说:“能不能看见底?”
“看不见,你累了?”
“嗯。”
“我们可以试着滑下去。”没等我说话,阿依努儿就直直地滑了下去。行,我心想,相当于给我蹚雷了。我也手脚一松,滑落下去。洞口的确一直在往水平方向倾斜,很快绳子就贴到了洞壁上,我迫于摩擦停了下来。
“我们不用往下滑了,”阿依努儿在我前方说,“可以爬了。”于是我们一手抓手电筒,三肢着地向前爬过去,此时洞口的倾斜角度大约是三十五度。
大概过了五分钟,我回头已经完全看不见什么东西了,阿依努儿说:“停一下。”
“怎么了?”我有些紧张,往前看过去,只看见前面没有路了,被石头堵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阿依努儿坐了下来,“应该是塌方。”
他从背包里掏出了煤油灯和火柴,擦亮火柴,火柴“嗤”地一声就点燃了,并且一直在那里持续地燃烧着。“氧气应该足够。”阿依努儿下了个结论。
“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说老实话,我现在有一点慌张了。
“不用担心,有我在呢。”阿依努儿伸出手,在岩石上摸了摸,我心想,难道他也有张起灵的那招?我留意了一下他的手指,很正常,很修长很有力量,但是每个指头的长度都合乎比例。
“堵得不是很死,就是害怕它再次塌方。”阿依努儿很平静地说,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拉下来一块石头。我看着那些岩石,的确堵得不是很死。
我们静静地看着那堆石头,没有再次塌陷,抠下来的那块石头后面就是黑洞洞的,阿依努儿把手伸进去,说:“把这些石头搬走,就能继续往前。”
我听了这句话,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才坐下来。此时我的浑身已经腰酸背痛,肌肉也酸得厉害。
我们用手去扒那些石头,虽然阿依努儿没有两根极长的手指,但他的力量也大得惊人,我根本弄不下来任何一块石头,而他一扒拉就是一块儿。
终于,这些石头都被清理干净了。阿依努儿用手轻轻地敲了敲:“应该没有危险再次塌方,继续前进。”
“yes,sir!”我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然后我们相视笑了。在洞底下,我们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非常难受。
我们还没有往前爬几步,阿依努儿就突然让我把手电筒关了。我一关手电筒,阿依努儿就惊喜地说道:“前面有亮光!”
我也跟着兴奋起来,我们都加快了脚步,果然,前面出现了一个较大的洞口,里面隐隐地透出些光线来。我就这这些光线,看到石壁上开始出现青苔。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起来,太阳穴都受到血压增高的影响,一跳一跳的。我在心里想到,高考考我最烂的语文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紧张啊。
阿依努儿停在那个大洞口,此时洞口的倾斜度已经很小很小了。他用手电筒扫了一圈,然后说:“进来吧,没事儿。”我听得出,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他在尽力地控制着自己。
我们都走进了那个大山洞,这个大洞口应该在地下。它有两层楼那么高,最顶层有一个小洞,从上面投下来光。阿依努儿用手电筒照亮四周,整个洞穴的面积大约是上面山洞的四倍,显得很宽敞。有一丝细流从洞壁上流到地下。
宽敞!我突然注意到了这个词,为什么会很宽敞?因为这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阿依努儿摇着手电筒在洞穴里走了一圈,仔细地查看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看到什么摆设。
“什么也没有……”阿依努儿喃喃道,我看他拿着手电筒的手在微微颤动。
“不会什么也没有吧,应该是我们没有发现。”
我也打开手电筒,扫视了四周一圈,发现对面的洞壁上浅浅地刻着一些字。我很高兴,这是不是非常关键的东西,类似于佛经一类的,或者是提示语?
“阿依努儿,”我很少这么正式地叫他的名字,“那上面有字,你看看是什么意思,有没有其他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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