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单亲母亲带着孩子日子还是挺艰难的,而且化疗的费用并非普通家庭可以承受。”
“我这次回来就是来帮助她的,终归是姐弟,什么矛盾都没有生命重要。”男人停顿一下又说,“她儿子小时候也住过我家,是个很可爱懂事的孩子。”
梁小霖浑身血液就像被抽干了一样,冰冷的寒流浸透血管,身体摇摇欲坠。
不管过去多少年,不管岁月如何时过境迁,他都忘不了这个梦魇般的男人,和他给自己烙下的永恒的伤疤。
一贯机敏聪明的梁小霖大脑空白一片,顾不得许多只想顺着走廊夺路而逃。
然而祸不单行,主治医生偏了偏头正好看见惨白着脸的孝顺男孩,于是柔着语气唤道:“小霖?”
男人短暂惊讶后也笑了下,不带丝毫温度:“小霖都长这么大了,真是越来越漂亮,眉清目秀跟小明星一样。”
五年足够让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孩子长成熟知心酸苦痛的清秀少年,却没在这个男人脸上留下过得痕迹。
按照年龄计算,他现在才不过30岁,却早在六年前就给了梁小霖深切的伤。
梁小霖极力沉稳下来,眼神沉静的与面前的男人对视,在主治医生奇怪的注视下才勉强道:“表叔。”
杨天茗标准微笑的看着出落得越发美好的少年,亲切的手掌就抚上肩头:“小霖就是聪明,这么多年都没忘记表叔,走,表叔带你吃饭去。”
档次不错的餐厅里空气凝结得令人窒息,一桌子的菜肴食之无味,梁小霖筷子摆在盘中一下未动。
僵硬许久才讽刺开口:“你回来有什么事吗,老爷的遗产妈已经全部放弃了,现在我们也没有财产可让你挂念的。”
“不要说的那么生份嘛,小霖,我这次抛下广东的事业来找你们是怀着诚意的。”男人燃起一只烟,道貌岸然的姿态比谁都纯熟。
做出神态自若的样子道:“小霖,这些年你和你妈妈生活很艰难吧,我想把你们接回去。”
梁小霖身体一颤,迅速道:“我很快就成年了有就业能力,并不需要您的抚养。”
这样的人最可怕,心被蚕食了却空留一副儒雅外表,连笑容都透着冷漠。
他从口袋里掏出薄薄的支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足够补贴你们暂时的需要了,算是过去的赔礼吧。”
“我们的生活过得很好不需要您,谢谢,您还是回广东安心发展事业吧。”
梁小霖冷冷的回绝,看都没看那是怎样的份额。
多少钱都不能接受,也许是义气用事了,但一旦拿了那个人的钱,就好像过去种种无非是下贱的买卖一样。
“表叔不逼你,小霖,要强的孩子谁都能理解,可是有的时候需要理智而不是逞强。”
杨天茗悠闲自得的夹着香烟道,优雅的拿起酒杯浅酌一口,投在梁小霖身上的目光更是肆无忌惮。
“我愿意帮助你和你母亲治病,手术费和专业医师都会帮你找……”男人敛容,“这些,也都是为了弥补我当年的过错。”
“你不要再说了。”梁小霖脸色愈发苍白,“你离开这里吧我们不想看到你,我有能力照顾我妈妈,不劳你费心了。”
男人嘲讽的看了看他,似笑非笑的瞅着梁小霖,从皮包里拿出一个纸袋。
“你的意思是说,凭你一个孩子打工挣来的钱可以帮你母亲治疗白血病?”
接过几张化验单时,梁小霖恍若坠入一场没有边际的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
☆、r32
梁小霖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过怎么恐惧和无助。
自己长大了,爱情降临了,生活渐渐露出希望,本来一切都在像好的方向发展,现在却留得支离破碎的一地虚幻。
这个给他带来灾难性梦魇的男人重新出现在生活里,母亲又患上了相当于宣判死刑一样的病,你要他怎么坚强冷静?
闸门打开了,他回忆起了许多刻意回避的东西。
渗入骨髓的恐惧,哭叫着的疼痛,加之身体心理永远的阴影,以及日复一日的生理侵犯。
曾经他埋怨过妈妈怨恨过生活,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接连的不幸总是接踵而至。
可是逐渐长大也逐渐能够明白妈妈身为母亲的无奈。
年轻丧偶,寄人篱下,带着年幼的孩子艰难谋生,他表叔的出现无异于莫大的希望和转机。
以为在丈夫去世后给予了自己雪中送炭的经济保障,没想到却是另有所图。
她竭力保护自己,也做到了一个母亲的最坚强,所以自己没有丝毫可以抱怨。
十几岁的梁小霖一面安慰自己一面投身现实,做一个最优秀最坚韧的男孩儿。
也是从那时开始对人性有了质疑,他不相信别人毫无目的的好,虽然总是温和待人,身上的防线却一刻不曾卸下。
这些看似冷淡的行为,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没安全感的孩子的自我保护。
梁小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走,明明喧闹熙攘,却觉得越来越孤单,蹲在路边缓缓摆弄着手机,给齐念播了一通电话。
现在学校还没放学,他也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小小的任性一下,好像无论怎么样齐念都会给予自己最直接的温暖。
过了好一会儿,齐念磁性的嗓音传来,梁小霖所有伪装的坚强都不复存在。
“齐念,今天放学陪陪我好不好……齐念,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他就这么蹲在路旁,红着眼圈哽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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